季凌夜看着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一步步走到她跟前，在她病床上坐下。
黎枝还在睡觉，但是即使在睡梦中她也还闭着眼睛。
季凌夜抬起手，去抚平她的眉心。
黎枝微微动了动，眉头皱的更紧了。
季凌夜手微微一顿，
黎枝睁开眼睛，黑白分明的眸子直勾勾的看向他。
季凌夜怔住，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立刻收回手下意识想起身立刻离开。
黎枝现在肯定不想见到他。
“你是谁呀？”黎枝开口，表情有些呆愣，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他，有些好奇。
季凌夜怔住。
黎枝从床上坐起来，盯着他的脸看，“你长得好像一个人。”
季凌夜抿着唇没有说话，他看了看她的脸，唇角动了动，声音有些沙哑，“谁？”
黎枝望着他，表情有些天真又有点害羞，“秘密。”她低头说，但又仰头看向他，”好吧，我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别人。”
“嗯。”季凌夜目光怔怔的盯着她，黎枝害羞的笑了下，手指卷着床单，“我哥哥。”
季凌夜瞳孔狠狠一缩。
黎枝躺在床上，目光澄澈分明，“我好喜欢我的哥哥，虽然我哥哥对我很凶，很坏。”
黎枝表情呆呆愣愣的，但是有着小女孩无邪和懵懂，“可是我就是很喜欢哥哥，希望长大以后可以嫁给哥哥。”
季凌夜掌心拢紧，指甲狠狠攥进血肉里，刺骨的疼痛。
他低下头，忽然一滴眼泪还是猝不及防的落了下来，砸在黎枝的手上。
“诶。”黎枝愣了愣，抬起手看了看，看向他，“这是什么？”
季凌夜没有说话，朝着她露出一个笑，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枝枝。”
他开口，声音很沙哑。
黎枝眨着眼睛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是我爸爸妈妈让你来的吗？”
季凌夜心口像被刺进一把尖刀，血带着肉一起被缴出来。
他看着黎枝，朝着她露出一个笑容，“是的，你爸爸妈妈让我来的，他们说，枝枝要幸福，要好好长大。”
黎枝愣愣的看着他，似乎有些不解。
季凌夜摸摸她的头，笑了下，没有再说话，起身离开。
拐杖敲击着地面，黎枝看着他的身影。
走到门口位置的时候，黎枝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那个，”她语气有些怯怯的，“那你知道我哥哥在哪里吗？”
“我……我有些想他。”
季凌夜身形一顿，脸上表情一瞬间有些失控，但还是闭了闭眼。
他手上的拐杖有些晃动，身体也在抖动着，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量在说话，“不要等他，他已经死掉了。”
说完，他没有再说话，打开门头也不回的离开。
黎枝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
枝枝，哥哥是坏哥哥。
哥哥不是好人。
哥哥，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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