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请陛下允准,准舒公公戴罪立功,入慈宁宫,解救皇太子殿下。”
朱祁玉闻言乐了,好事啊,你们不是逼着朕要皇太子吗,好,那朕就派兵入慈宁宫,把皇太子给带出来。
当然,遇到拦路的不开眼之徒,顺手收拾了,那就不能怪朕心狠手辣了。
这时候,胡濙有些慌神,自己根本不知道太子在慈宁宫昏迷,若是让舒良这阴狠的东厂镇守太监入了慈宁宫。
太后身边的那些个奴仆,怕是立即就会被打杀了,要知道这厮可是连太上皇都敢当面硬怼的狗奴才。
“陛下,不可啊。”
胡濙放声高喊。
“臣以为,圣母皇太后是太子嫡亲祖母,对太子爱护之心远超旁人,太子久在慈宁宫不出,肯定另有隐情,而不是焦喜所说的故意隐藏。”
朱祁玉与苏城对望一眼,老胡濙果然是老奸巨猾,话锋一转,就把太后头上的帽子给摘了。
这时候,焦敬出班,跪地叩首:
“启禀皇上,大宗伯所言甚是,父母之爱其子,难及祖父母之爱其孙,圣母皇太后留太子于慈宁宫,自然有原因,陛下未能掌控内廷诸衙门,这焦喜所言,不可轻信。”
朝臣们懵逼的看着跪地的焦敬。
这是赤裸裸的打脸啊,对着皇帝的脸狂扇巴掌啊。你不是说自己没有掌控内廷吗,那这个焦喜肯定也不是你掌控的人,他说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那自然就不能说太子是昏迷在慈宁宫中了。
立即有归属太后太上皇一脉的勋贵出列:
“臣附议,太子留于慈宁宫,并不一定是昏迷未醒。”
“臣附议。”
……
各种声音不绝于耳。
朱祁玉气的差点儿从御座上蹦起来,你们就是这样欺辱朕的!
胸脯起伏不定的朱祁玉把目光投向了站在朝班的苏城,就差直接对苏城说,你来替朕出气,好好收拾这帮子文臣一下子。
苏城出班,躬身说着:
“既然众位大臣都说太子未曾昏迷,那不如请大宗伯入慈宁宫,请太子出面,证实诸位大臣所言。”
一时间,满朝皆静。
谁敢说现在太子没有昏迷,那焦喜冒死送信出来,肯定是皇上伏下的重要暗子,送出这样的消息,肯定是有依据的。
胡濙再次叩首:
“臣有罪,圣母皇太后爱护太子,容留太子于内廷休养,臣未能识别圣母之心,反将私心度陛下之心,臣死罪。”
说着,胡濙脱下了乌纱,放于身旁,声音高亢:
“臣有罪,乞骸骨,求陛下允准。”
御阶之上,朱祁玉眨了眨眼,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他看了看苏城,见苏城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心中一喜,脱口而出了:
“好。”
“大宗伯年事已高,既然乞骸骨,朕匀了。”
“今日朕乏了,退朝。”
朱祁玉大袖一拂,飞快的熘了。
文武百官懵逼的看着空空的御座,大宗伯请辞,陛下连三推三拒都没有,直接就允准了,这是连最基本的脸面都不肯留给胡濙了。
原本的致仕,肯定会有三请三辞,前次的吏部尚书王直,以太师致仕,就是在三请之后,陛下加的文官虚衔。
胡濙这儿连过场都没有,就直接被允准了致仕,这次为了保住皇太后,胡濙付出的代价大了。
礼部侍郎王一宁上前,扶起了胡濙:
“大宗伯,退朝了。”
胡濙失魂落魄的站起来,他根本没有从陛下允准他致仕的打击中恢复过来。
怎么可能啊?
陛下这么容易就允准了自己的致仕,纵观大明历朝七卿,除了那些个被夺职下狱的,那个不是三请三辞,被加了厚重的勋衔之后,才得以风光致仕的。
自己这是,一句话就致仕了!
原来只是想要以退为进,现在好了,成了自己倒霉的源头。
早知道,就任由舒良进慈宁宫搜查就是了,死几个太后的忠仆,总好过死我啊。
石头站在苏城旁边,看着失魂落魄的胡濙,有些奇怪:
“老头子不是自己要求致仕的吗,陛下已经匀了,他还有什么好失落的,不应该高兴吗?”
张福在后面冷笑一声:
“这帮子文官可都是三心六窍,打的肯定是陛下挽留的主意,没想到陛下根本不给他面子,这下傻了吧。”
胡同咂吧着嘴:
“原来他不是真想走啊。”
苏城问着旁边的舒良:
“舒公公怎还在此,不去借这机会整顿内廷,还留着那些个对陛下三心二意的家伙过年吗?”
舒良有些为难:
“朝臣们并未允准咱家入慈宁宫,若是硬闯,岂不是失了礼数。”
苏城冷笑一声:
“朝臣们要请太子出阁读书,太子是国本,怎么能荒废学业,业精于勤荒于嬉,太子必须要出来学习才成啊。”
舒良闻言眼睛一亮:
“对啊,为了让太子出阁读书,前大宗伯与陛下都闹翻了,当廷请辞,陛下都准了。”
“太子必须要出阁读书了。”
舒良喜滋滋的回宫去了。
翊坤宫内,朱祁玉兴冲冲的对吴太妃说着:
“母妃,大喜,大喜!”
太妃看了自家儿子一眼:
“有什么可喜的?你不来气为娘,就算是大喜了。”
朱祁玉哈哈一笑:
“礼部尚书胡濙为了护住老妖婆,请求致仕,儿子匀了。”
太妃闻言有些担忧:
“七卿辞官,向来是三请三辞,加了虚衔才会致仕,你如此直接,怕是会出事啊。”
朱祁玉大手一挥:
“能出什么事,还不是他欺人太甚,屡屡与朕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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