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匹狂狮踏云驹如此眷恋地看着王兄,只消一开口,那王柏势必不敢多言,所付出的也不过些许流言,如此些微代价王兄却仍旧不为所动,一斑而窥全豹,未来若是有更大代价的事情,纵然美人含泪,王兄怕是也会顾全自身名节,无动于衷罢?”
“如此天性,可称无情否?”
王安风微微抬眸看着这眼底有些许得意的世家公子,并不回答,只是道:
“夏侯兄,敢问人与马比,何者为贵?何者为贱?”
夏侯轩笑答:“民为贵,社稷尚次之,何况于马。”
这是前朝贤者所说的话,王安风父亲在世的时候也曾经提过数次,故而他心里并不意外,又问道:
“那夏侯兄可愿因为他人而违心弃道?”
夏侯轩脸上微笑逐渐消失,缓缓摇头。
“不愿。”
王安风挺直身躯,眉目浅淡地看着夏侯轩,道:
“人贵马轻,你不愿为人而违心,却要在下为区区一匹异兽弃道,己所不欲而施于人,更变本加厉。”
声音微微一顿,缓声道:
“如此行径,可称君子呼?”
一问一答,两人周围气氛霎时间凝固,那个三十来岁年纪的护卫额头渗出了点点冷汗,他和其它护卫不一样,当年也读过些书,走南闯北见识过种种人物,更能体会到这短短言辞交锋之中的危机。
看看左边神色温和的夏侯轩,又看看右边坦然平静的王安风,他额上冷汗不止,从未有过地明白为何自己等人的银钱比起看门护卫会高上许多。
一分钱,一分货啊。
正在这个时候,夏侯轩手掌折扇突地一合,轻轻拍在掌心,笑出声来,冲着王安风微微一礼,道:
“王兄才思敏捷,轩佩服至极,方才玩笑话,切莫放在心上。”
神态动作一丝不苟,嘴角笑意温和,只是在心里早已经开始咬牙切齿掀桌子,挥拳将眼前的清秀少年揍了个鼻青脸肿。
挥拳专打脸,上脚只踹鸟。
好小子,有意思,很有意思,郡城里那帮废物,可没有一个这么有意思。
小爷我平生第二次吃瘪!
王安风微微摇头,对眼前这个少年并没有多大恶意,反倒是父亲去世后第一次与人对辩,再加上之前夏侯轩的行为,颇有几分善意,抱拳回道:
“方才只是辩驳,于私交无碍,夏侯兄,你觉得如何?”
“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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