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来人自称朱圣。
秦辅整个人瞬间呆愣在原地,难以置信的盯着眼前儒生。
不得不说,细细一打量。
对方眉眼看上去,确实和朱圣的画像有那么点相似。
但众所周知,朱圣已经死了几百年,病逝前更是白发苍苍,容貌枯槁,而即便现如今还活着,也不太可能是中年面孔。
想到这。
秦辅对面前的儒生心生怀疑。
对方到底是何人?
为什么要特意假冒朱圣?找上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
此刻,秦辅脑中满是问号。
不过数十年的朝堂斗争让他明白,对方的身份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对方能给他带来什么利益,随即,秦辅的老脸上顿时露出笑意:“见过朱圣,不知朱圣此番前来有何指教?”
说话间。
秦辅还不忘拱手作揖,算是默认对方的朱圣身份。
见此。
儒生看向他的眼神却带有厌恶。
“秦辅,你身为神州百姓,大晋臣子,也读过不少上古圣贤的书籍。”
“但却为一己私欲,勾结蛮夷王庭,出卖江山社稷,致使边陲四城沦陷,数十万百姓惨遭蛮夷烧杀抢掠,死于非命,更险些令我华夏文明蒙难,神州陆沉。”
“你,该当何罪。”
儒生开口,上来便兴师问罪,面色冷峻至极,一股恐怖的杀意席卷全场。
刹那间,秦辅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人死死掐住脖颈,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大脑开始晕厥,仿佛整个人快要窒息死亡。
好在,儒生并没有想要杀他。
当秦辅意识快要崩溃时。
杀意骤然消退,他整个人像是重获新生,贪婪的大口呼吸着空气。
良久,当他从濒死之中缓过来后。
再次看向面前的儒生。
秦辅的眼神中充斥着恐惧,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仅差一点便无了。
同时他能清楚察觉到,面前的儒生绝不是故意洗刷他,而是真的想要杀他,只不过因为自己还有利用价值,这才没有动手。
一念至此。
秦辅直接跪地磕头认错。
“晚辈勾结蛮夷,罪该万死,猪狗不如,还请朱圣大发慈悲,宽宥晚辈。”
“愿为朱圣扑汤蹈火,在所不辞!”
秦辅开口。
一向没有气节尊严的他直接服软。
正如当年他出使蛮夷那样。
在他看来,人活着才有意义,死人就算再多人敬重,也不过是一捧黄土。
听到他的话,儒生只觉得恶心,发自骨子里对这种人的厌恶,甚至觉得面对秦辅,比面对魔主波旬还要觉得恶心。
但儒生并没有再对秦辅出手。
而是缓缓开口。
“你是否真心悔改,本圣心知肚明,不用在此说这些虚伪矫饰之言。”
“这次来找你,算是给你一个机会。”
“一个可以苟活的机会。”
此话一出。
秦辅脸上谄媚的笑意先是一僵,但而后更加灿烂,恭敬的出声询问。
“还请朱圣明示。”
虽说只是苟活,但好死不如赖活着。
只要能活命,那便代表着将来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实在不行就自己这些年攒下的家产,也够家里子嗣挥霍数辈子了。
安安稳稳的当个富家翁并不难。
“此次苏长歌击溃蛮夷,立下赫赫战功,回来之后必定清算过往。”
“本圣知道。”
“你不想坐以待毙。”
“所以暗中勾结皇太孙,欲图谋大位,扶他登上皇位,对付苏长歌。”
儒生开口。
秦辅的脸上顿时浮现浓浓震惊。
这个想法他确实有。
但还只存在与脑海当中,甚至都还没同太孙讲过,这个儒生是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他能读心不成?
正想着。
儒生发出一声嗤笑。
“哼,似你这样的人,被逼到绝路,也就只能用这种鱼死网破的计俩。”
说完,儒生没有理秦辅,自顾自的说道:“只不过,若你如此做,就算真让你得逞,你跟那位太孙也是必死无疑,待苏长歌会来后,肯定会将你与太孙一并铲除。”
“不可能!”
“苏长歌胆敢弑君?”
闻言,秦辅有些不可思议的反问。
要知道。
儒生最重要的就是三纲五常,他不相信苏长歌敢明目张胆的弑君。
“乱臣贼子,杀之又何妨。”
儒生轻蔑的扫了眼秦辅,继续道:“圣人治世,口含天宪。”
“圣人不认可的天子,就算当着文武百官,天下万民的面杀了又如何?些许叛乱,以圣人的手段,抬手间就可以平定!”
此话一出。
秦辅感觉自己的三观要崩坏了。
他虽然利欲熏心。
可他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让他一直将皇帝摆在权利金字塔的顶端。
即便圣人也顶多是跟皇帝平起平坐。
毕竟皇帝手里有兵,有百官。
就算圣人再怎么得民心,可面对掀桌子的皇帝一样没啥用。
更别说,儒生本就受限于三纲五常,一旦违背礼法,公然弑君,在大义上首先就站不住脚,凭什么还能平定天下?
对此,中年儒生懒得跟他解释那么多。
只是平淡的说了一句。
“你同苏长歌也打过数次交道,你觉得他是拘泥于礼法的人吗?”
此言一出。
秦辅的脸色顿时发苦。
细细一想。
正常儒生那一套,放在苏长歌的身上确实不合适。
此子就像一个游离于规则外的存在,所行之事不会受世俗礼法、常识、规矩的约束,这也导致此子经常做出些匪夷所思的事。
这样一个人。
搞不好还真有可能刀了皇帝。
一念至此。
秦辅想都没想就磕头大喊。
“先生救我!”
他知道,对方既然如此说了,又说要给他一个苟活的机会。
那必然是要他做些什么,只是话不能这么说,就跟孝敬上面银子一样,上面不是图你的银子,而是用你的银子去办你的事。
朱圣也是要用他做的事。
去救他的命。
如此,自然要怀着感恩的心,将自己的态度给放端正来。
而儒生见秦辅如此识趣。
便开始交待。
“本圣欲立儒教,定万世不朽之基,这少不了掌权者的支持。”
“不过当今天子宠信苏长歌,恐不会支持此事,所以接下来要做的事便是软禁天子,让他禅位于太子,再由太孙摄政。”
儒生开口。
秦辅闻言顿时一脸懵逼。
搞半天还不是造反!
不过自己想的是一劳永逸,直接干掉天子和太子,让太孙直接登基。
而你则是软禁天子。
但其实都差不多。
比我强哪了?
就不怕苏长歌回来照样弑君?
“朱圣,那要是苏长歌携赫赫战功回京,该如何是好?”
只见秦辅小心翼翼的问道。
“若只是你和太孙,自然必败无疑。”
“但有本圣在。”
“苏长歌回来也奈何不了你们。”
儒生开口,语气无比自信,紧接着继续道:“苏长歌的兄长苏子由,此时还在皇都,还有他的学生、红颜知己等等。”
“朱圣,你是想用他们来做要挟?”
秦辅眼睛瞬间一亮。
闻言,儒生蔑视的瞥了他一眼。
“不,本圣要你将这些人恭恭敬敬的送出皇都,不许伤他们分毫。”
“大晋学宫的学子也一个都不许动,将他们强行扣押在学宫,全部好吃好喝的供着,这些人以后都是大晋的中流砥柱。”
儒生开口。
“这是为什么?”
秦辅有些不解的询问。
这可都是人质。
有他们在,苏长歌必定投鼠忌器,到时还怕他敢造反不成!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更何况祸不及家人,苏长歌算是不世出的俊杰,本圣亦非小人,不过是大道冲突罢了。”
儒生开口。
他虽然杀过很多很多人。
但都是为了大义。
至于苏长歌的家人朋友,他还没下作到连半点底线都没有。
而且就算将他们作为人质也没什么用,说不定到时适得其反,成为苏长歌的激励,相反,若是将人拱手送到苏长歌那边。
相当于给了苏长歌一条退路。
而人一旦有退路。
往往十分的精力只能发挥八分九分,在做决定时也会犹犹豫豫。
至于大晋学宫的那些学子。
正如他说的那样。
这些人虽然是苏长歌的嫡系,但能力摆在那,将来都是大晋的中流砥柱。
当然,如果出现哪种拼死捍卫苏长歌的,那没办法,他也唯有杀之,只不过这一切再怎么样,也要等他解决完苏长歌再说。
至少,若是自己输了。
有这群火种在。
此世的百姓一样会过上太平日子。
而自己若是赢了,让他们亲眼看着苏长歌输,其中也会有更多的人转投他门下。
简单点来说就是不管谁输谁赢。
对天下的伤害都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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