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想到。
老爹对苏长歌的评价竟如此之高。
世之潜龙?
霍武觉得这属实有些夸张了。
要知道。
虽然能被称之为龙的不只是皇帝,但哪一个不是载入史册的人杰?
这跟儒道某些只会嘴炮,讲仁义道德的圣贤不同,这群人杰是正儿八经的干实事,造福江山社稷,泽披万民。
不过心中虽如此想,但霍武却不敢当着老爷子面说出来。
唯有点头装作受教的样子。
“孩儿知道了。”
听到这话,老信国公知道儿子的性子,也猜到他的想法。
但没有再去劝说。
儿大不由父。
这笨牛脑子全长在肌肉上。
还好,还有孙子在。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苏长歌教导从文兵法,想必是对他寄予厚望。
就算儿子是坨烂泥,只要有这段师徒情在,自己百年以后,信国公府和苏长歌的关系也还在,不用担心人走茶凉。
正当老信国公如此想着时。
苏长歌拿着兵书回来。
“老国公,先师在世时没有留下手稿,全是口述教导晚辈。”
“这些是晚辈根据先师教诲,整理出来的内容。”
“大概还有十篇,不过晚辈近来琐事繁忙,要等过段时间才能著写出来,到时候让从文带回去,给您老阅览。”
苏长歌开口。
将兵书递给老信国公。
没有因为他的身份,就熬夜加更码字。
开玩笑,我是加更的人吗?
此时,老信国公接过兵书手稿。
见上面字迹未干。
知道苏长歌没有说假话,不是在故意吊自己胃口。
而且弟子整理先师的教诲著书,虽然少见,但也有先例,譬如说文圣,他的很多话就是座下弟子著书才流传下来。
但理解归理解。
不能够一次性看完全本,还要追更,老信国公很是难受。
随后,他将目光投向手上新鲜出炉的兵书上。
“孙子兵法,计篇。”
“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
“道者。”
“令民与上同意,可与之死,可与之生,而不危也。”
“天者。”
“阴阳、寒暑、时制也。”
“地者。”
“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
“将者。”
“智、信、仁、勇、严也。”
“法者。”
“曲制、官道、主用也。”
“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之者不胜。”
“势者,因利而制权也。”
“兵者,诡道也。”
“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
“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看着兵书上的内容。
老信国公变得呼吸愈发急促起来,心中犹如翻江倒海。
兵者,诡道也。
短短五个字,尽述兵道真谛,
还有全篇对于兵道计谋的阐述,添一字嫌繁,删一字则失其意,没有一个字是多余的,越是咀嚼越是感触良多。
老信国公自忖这辈子看了不少兵书,但没有一本反应如此巨大。
此时此刻,他感觉面前仿佛站着个俯仰世间的兵道大能。
孙武对兵道的见解。
如圣人之于儒道,自古以来,莫有能出其左右者!
老信国公回顾生平经历的大小战事。
无论胜败。
其原因无一不出书上所述。
此时,老信国公甚至有些庆幸。
好在此人生在大晋。
若是在蛮夷,恐怕现在整个大晋,已经沦为蛮夷扬鞭之地。
但又倍觉遗憾,若是此人扬名于世,老信国公甚至甘愿为其执马牵蹬,追随左右,哪怕做个帐下执戟郎也行。
想到这里。
老信国公深深的看了眼苏长歌。
如此人物,会将自己和慕家那老头称为兵道之大家?
恐怕在孙武眼里。
自己两人在兵道上的成就,与乡间玩闹的稚童差不多吧。
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老信国公自嘲一笑。
仿佛能看到孙武与苏长歌谈论自己时,眼底深藏的轻蔑不屑。
不过他并不气恼,看完计篇以后,他已经明白了自己与孙武的差距,就算被拎出来嘲讽,也不敢有任何不满。
毕竟其他人。
连拎出来的资格都没有!
随即,老信国公转目看向第二篇。
孙子兵法·谋攻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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