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瑞杉吃了一嘴的尘灰,却也顾不上,一边咳嗽着,一边急急转头对身旁的元锋道,“有没有觉得,咱们家公子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好像比以前更威风了呢?”
元锋没有说话,陆衡蹙着眉看了一眼言徵打马离开的方向,是啊,再微妙的变化,也终究是变化。
御书房中,言徵清雅的嗓音徐徐响起,将庆安坊之事与喑鸣司的应对之策回禀给延和帝。延和帝端坐于御案之后,一双形状与萧衍甚为相似的眼睛静静睐在言徵面上,云遮雾罩般,让人看不真切。
言徵将话说完,他才轻声问道,“你醒了便这般操劳,身子可受的住?”
“多谢陛下关心,臣自有分寸。眼下上京城怕是要有一场动乱,臣与喑鸣司上下不敢怠慢。”言徵语调平平答完,略一沉吟,又道,“陛下若是想问那一剂猛药下去后是否有效的话,那确实是的。臣想起来了,全部。”
“当真想起来了?”延和帝有惊有喜,亦有不敢确定,“那你有没有事?”
“陛下放心。臣如今清醒得很,再不会发疯了。”言徵平静却笃定地答道。
延和帝听罢欣慰地点着头,微微笑着,眼睛却有些泛了红,“那便好,那便好。你如今这般,朕总算能对你父母有个交代了。”
“陛下.臣什么都想起来了,便也想起了当初父亲临终之前说的一些话,是以,心中有些疑问,想请陛下为臣解惑。”言徵拱手朝着延和帝一揖。
延和帝面上没有什么意外之色,叹了一声道,“你问吧!”
“当日陛下也知晓,父亲是被冤枉的,是也不是?”言徵来时便已打定了主意要问个清楚,眼下得了首肯,自是不含糊,张口便是问道。
“是!”延和帝没有半分迟疑地答道,“朕与你父亲一母同胞,乃是手足兄弟,他是什么样的人,朕再清楚不过。何况,旁人不知,当初先帝骤然崩逝,朝局动荡,多亏你父亲带了骁龙骑及时回京平乱,朝臣之中有些人心思不定,在我们兄弟二人之间挑拨,各自拥立。朕曾自觉文成武功皆不如他,提出让位于他,可你父亲拒绝了。说他志不在此,他从前驰骋沙场,是为保家卫国,如今正好功成身退,归隐江湖,与你母亲和你过过逍遥清闲的日子。”
“朕是真心实意,亦知他是,朕绝不会疑他。”延和帝目光清亮而平和,没有半点儿作伪。
这一点其实言徵在见到陆远宗带着骁龙骑去到旧宅时,便已经猜到,何况听了萧衍的临终之言,他从未怀疑过,再问一遍,不过为了确定罢了。
“那陛下与父亲也都猜到了背后黑手是谁了?”言徵又问道。
延和帝面上微微一滞,复杂的神色涌现,“隐约猜到了。可你查了这么些时日,想必也清楚,这桩案子错综复杂,并不简单。事情过后,朕也不是完全放任不管,暗地也派人查过,却始终没有确凿的证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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