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天虽还未放晴,却已有云开雨霁的样子,鼻翼间呼吸着的空气都是鲜美的。
晏晚晚心情不错,深吸了一口气,翘起唇角笑了。
街上偶有泥泞的地方,言徵适时拉了她一把,让她免于被泥水弄脏了鞋子和衣裙,望着她面上舒心的笑,也跟着笑了起来,“看来娘子要想的事已经想明白了?”
“是想明白了。”她眼下拿着手里的东西,一时不知该从何处着手,本可以去寻赵祁川帮忙,但她并非全心信任赵祁川,如赵祁川所言,事关十三年前那桩大案,谁也不能信。
东西在她手里,自然有人着急,眼下,以不变应万变就是了。
言徵看着她笑成月牙儿的眉眼,亦是跟着笑,“那便好!”
“娘子到底要买什么?”又走了一段路,言徵问道。
“前面那儿!喏!到了!”晏晚晚伸出手朝着前头拐角处一指。
言徵看着那铺子,一愣,这铺子他没来过,可上头匾额上的“乌家酒坊”四个大字倒是认得清楚,而且,高处随风招展的酒幌子更是醒目。
晏晚晚已经走了过去,“乌娘子,老规矩,二十斤琼花露,两斤一坛装。”铺子里满是酒香,晏晚晚深吸一口气,满脸的陶然。
柜台后站着个女掌柜,袖子高挽,系着围裙,一身利落的打扮,闻声一边取了坛子来沽酒,一边笑着望了望晏晚晚身后道,“这新婚燕尔的,果真是分不开,连买个酒也要一起呢?”
晏晚晚笑着嗯啊了两声,正待取出荷包掏银子,身后已经有人先行递出几粒碎银子来,会了账。
晏晚晚想了想,到底没有拒绝,转头冲着言徵一笑道,“那便多谢夫君了。”
言徵受用,却又无奈,“成亲后头一回上街来逛,我是乐意为娘子会账,不过娘子居然要买的是酒?”
“不然呢?”晏晚晚笑着仰脸看他。
“我也不知你们女子喜欢什么,不过大抵……我本以为娘子怎么也该让我买些绫罗绸缎,珠宝首饰的吧?”
“那倒不必。这绫罗绸缎,我自己店里就有,珠宝首饰,非我所欲。独爱,唯这一口而已。”正好乌娘子已经打好一坛酒,递了过来,晏晚晚接过,晃了晃,笑着道,“余下的就麻烦送去坊西言府了。”
“夫君陪我来买了酒,那夫君可有什么地方想逛的?这会儿换我陪你!或者,夫君刚给我买了酒,你有什么想要的,我买给你啊!”离开乌家酒坊,晏晚晚笑问道。
“给娘子买东西不是天经地义吗?娘子非要立时还回来,要给我算得这么清楚?”言徵仍是笑着,可眼中的笑意却到底没有那么清朗了。
晏晚晚一怔,登时有些心虚,她下意识还真是不想欠他的意思,想起他昨日闹的那一场别扭,这话若直说了,他怕是会不高兴。“我只是想着投桃报李……”
言徵同时也想起了昨日那件事儿,眼底闪过一抹懊恼,不是已经决定了,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吗?怎么又急了……一遇上她,他一贯引以为傲的忍耐和克制总是这样的不堪一击。
“娘子若想投桃报李的话,不如给我做身衣裳吧?”他灵机一动道。
“衣裳?”晏晚晚讷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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