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教的习俗中,有不少的地方与真教截然不同。
比如异教没有“国王公爵”等概念,也并不接受这些概念,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并没有君主这一概念,恰恰相反,异教的君主概念深入人心,异教的经学交流中,唯一君主时常是对吾王之王的指代词。
换而言之,异教的经学文化观念里,吾王之王是唯一的君主。
因此异教徒们往往忌讳以“国王”来称呼自己的领主。
那么他们是如何称呼自己的领主的?
如果强行以“国王公爵”等真教的贵族概念来与他们对领主的称谓划等号的话,那么“国王”就相当于“次尊”,而“公爵”就相当于“君仆”.......
而这些他们对领主的称呼,通常是恒古不变。
也即是说,异教徒们不会因“君仆”登基王位而以“次尊”来称呼领主,而是继续以“君仆”作为称呼。
晨尹记得,在异教的观念里,这些称谓的依据是灵魂在天国的品级。
那么“君仆”在何种情况下,才得以拥有“次尊”的称谓呢?
当“君仆”践行她的律法,遵奉她的旨意,教神满意后,日子满足时,“君仆”在天国的品级才得以晋升,由异教的总主祭三次求取神谕确认后,才能晋品,此后享有“次尊”的尊崇身份和称谓。
换而言之,理论上,即使你仅仅是异教中品级偏低的领主,一位不起眼的“从属律法者”,只要你践行她的律法,遵奉她的旨意,只至教神满意,日子满足,你甚至可以晋品,享有“次尊”。
而在众多异教的称谓里,唯有一个称谓,是自吾王之王设下后,从未被人享有过。
原初律法中,唯有统一整个巨王世界,且受神选召之人才能享有此等称谓。
此等称谓,在亚温语中,读作:洛阿
意译为:尊首。
而除了这称谓上的差别,还有不少细枝末节上,异教的风俗也与真教背道而驰。
比如异教中,从不行任何加冕礼,“次尊”的承继,往往是以一场秘密礼拜来代替,而后在承继一个月后,举行一场公开礼拜。
再比如异教中,以右为贵,以左为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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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姿哈尔。”
晨尹看着圣义讲经院内做礼拜的女人,她的膝盖下是一张对折叠起的灰麻布,充当礼拜的垫子。
爱姿哈尔不是正对着讲经院的圣画,而是居于左侧,以肩膀用力地姿态作着礼拜,低声吟诵经文。
待她礼拜做完,爱姿哈尔的双手按在垫子上,脚趾发力,朴实无华地自圣画前站起,慢条斯理地转过身。
爱姿哈尔只是轻轻将一行人由左往右扫了一遍,眼神波澜不惊,彷佛对他们的到来早有预料。
而后她的眼眸便直直落在晨尹的脸上。
晨尹睁开了灵视之眼,纯金火焰燃烧。
然而,自己的神性却无法从爱姿哈尔身上看到任何事物。
这位女先知是如此平凡,身上毫无灵性,又是如此奇异,神性不能一览她的灵魂。
她是《深渊纪所载明的先知爱姿哈尔,是义无反顾坠入深渊之人。
“你果然来了,与神所说的一样。”爱姿哈尔凝视着晨尹,轻声道。
女先知的真阿文很流利。
琴杜尹尔想稍稍上前,却被晨尹抬手阻拦。
伴随爱姿哈尔的开口,洛梅阿打了个机灵,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经书中的女先知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胡椒姑娘在脑海里稍稍回顾了女先知的声音,发觉她空灵之中,竟与一般的农妇的嗓音没有差别。
“你是一位神人。”晨尹平澹地吐字道,“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你又为何而来?”
“神让我去哪我就去哪。”爱姿哈尔的回答很简朴,“我为你而来。”
神让我去哪我就去哪...
她的话落到晨尹身旁的胡椒姑娘耳内,她忽地指尖打颤,爱姿哈尔能亲耳听见吾王之王的言语。
尽管这称不上稀奇,胡椒姑娘依然觉得信仰在颤鸣,余尽中的死灰企图复燃...
晨尹没有理会洛梅阿细微的变化,仍旧与爱姿哈尔对视。
“吾王之王让我为你过来。”爱姿哈尔直视他的眼眸,一字一句道。
“为何?”
爱姿哈尔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抬起手,轻柔地按在圣画上,如同发誓一般。
“天使们啊,”爱姿哈尔半阖上眸子,温柔道:“我接下来的每一句言语,都是神让我说的,我接下来的每一个行动,都不会超出神为我界定的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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