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的状态无比糟糕。
脑海如同发生了暴风雨一样翻天覆地。眼球就连接触到空气都会传来针扎般的疼痛、几乎无法视物。每一次呼吸,都有一团烈火从肺部直达咽喉,带来强烈的灼痛感。整条右臂更是凄惨至极,不动是难以忍受的闷痛,一动则是更加难以忍受的剧痛,把人折磨得死去活来。
咬紧牙关、没有让一丝呻吟从口中传出。夏洛尝试着活动四肢,却发现自己已经感知不到它们的存在了。
即使及时止损,超负荷工作还是对他的大脑中枢神经造成了伤害。现在的他,就连移动一根手指都成了奢望。
此刻,夏洛的身体呈现一种怪异的姿态,整个脊椎大半都扭曲错位至极限,以一种仿佛搞笑动画中角色的姿势,整个人“缠绕”在构装体砸落的右臂上。刚刚,他正是在仪术的辅助下操控自己的脊椎,才能够极限回避、从畸变体的重拳下逃得性命,进而反戈一击。
因为四肢无力,他的手指也自然松动。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中,一把寻常可见、不知道对应哪扇门扉的黄铜钥匙坠落在地,反射着灯光,散发出冰冷的金属色泽。
深吸一口气,回忆着战斗中的种种,夏洛面色一白,冷汗从他的额头不断渗出。唯我之座的效果不再持续,被抑制的感情得到了释放,恐惧、后怕等情绪一股脑地涌上心头,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差一点……真的只差一点点,他就死了!
缓了半分钟,翻涌的情感逐渐平息,夏洛也重新冷静下来。活动了一下脖颈、确认至少这里还活动自如后,他转动着脑袋,朝畸变体看去。
只见,原本不死不休、执拗着追逐超凡的畸变体,在铁心瘟疫的作用下已经“化敌为友”,成为了忠诚的钢铁傀儡,此刻正保持着挥拳的姿势,眼睛部分的齿轮缓缓转动着,似乎是在等待他的命令。
危险解除,安全了。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怨灵构装体受损过重、依旧呆在纪念币中休养,因此夏洛指挥着由畸变体转化而来的全新构装体拾起掉落在地的万扉之钥,架着自己在一片狼藉的大厅里走了一圈。
参与沙龙的宾客和仆人们昏迷的昏迷、痴傻的痴傻,尚未从综合征的状态中脱离。所幸在之前的战斗中,夏洛刻意将畸变体引向了无人的角落,因此无人死亡。少数几个伤者则是被飞溅的碎石击中,受了点皮外伤,和惨兮兮的夏洛分处两个极端。
盯着处于昏厥状态、温和的胖妇人沙利文女士看了一会,夏洛轻叹一声,略有些不忍地移开了视线。
又一个,被超凡卷入的受害者。
调整一下心态,他转头看向身旁的构装体,微微眯起双眼,碧绿的瞳孔深处闪过一抹思索。
就在沙龙刚开始的时候,沙利文伯爵还表现得非常正常,虽然灵性有些微的混乱征兆,但神智清醒,甚至取出了身份证明和他确认身份。这也是夏洛一开始没有在意的原因。但是,只过了短短的半个小时不到,他的状况就急速恶化,并且最终产生了畸变。
他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在濒临畸变前,他告诉夏洛的词汇还有一个“金币”……那又代表着什么?
就在他低头沉思时,只听“嘎吱”一声轻响,大门被猛地推开。数道身穿仆人服饰、拿着扫帚草叉等武器的身影颤颤巍巍地闯了进来,大吼:“这里……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是负责其他工作、恰好不在大厅中的仆人。之前他们被战斗时的可怖声响所震慑,直到声音平息的现在才敢前来查看情况。
“夫人,夫人……客人们……圣灵在上啊,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到还有人保持清醒,夏洛眼神一亮:“喂,那边的。我问你们,沙利文伯爵在参加沙龙之前,都在哪里做些什么?”
“什么……”“现在还是先找医生……或者神父吧!”“这位先生伤得好重,我去取急救箱……”“咦,这金属雕像是哪里来的,我不记得有这种东西。”
尚且清醒的仆人们乱哄哄的吵成一团。而其中一位稍微想了想,回答了夏洛的问题:“伯爵先生……今天一天,除了用餐外和沙龙外,他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哪都没去。至于做些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房间吗?”联想到“金币”一词,夏洛若有所思,“伯爵先生的房间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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