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青衣娘远去的背影,纪源深吸一口气,心下盘算此战得失。
动用火球术八次,遁地术一次,灵气护体一次。虽不知对方何种境界,且乌蛇王早有交代不可伤己姓名,但要是下杀手,想必此时青衣娘只剩一地灰烬,只可惜还是没能查探出自己与乌蛇王的差距。
心念一转,当即又拱手向着离山方向笑道“乌蛇王前辈莫不是太过看轻于我,仅是派遣了这般小角色与晚辈过招。难不成浅凌峰一脉妖仙仅有这点实力?”
没曾想此话一出,离山脚下乌蛇王阵营中响起了青衣娘的破空大骂。
“姓纪的,老娘要不是怕弄死了你要受大王责罚,现在你早就在黄泉路上了!”
“闭嘴!”
乌蛇王一声喝止,青衣娘赶忙收起话头。而乌蛇王则凝神盯着纪源,心下疑惑不已。
这姓纪的小子明明三日还只略懂一些灵气外放的粗浅功夫,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运用术法了?火球术自不用说,火属性最为初级的入门术法,只要口诀纯属灵气充沛,连续施放十来个亦不见多怪。可方才躲避青衣娘的那次遁地术法,分明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仅在瞬间便完成施法,且方位亦极为准确,正好躲过青衣娘的冲击,并落在其身后展开反击。
如此看来,只有一种可能,这小子几日前与自己对战之时藏拙了,否则也不敢如此托大。而最重要的还不是他自身的实力,倘若身后没有高人坐镇如何胆敢这般行事。
百般思量下,乌蛇王蛇目微微眯起,心中突然有了个新的想法,当即回道“纪小友如此轻易便击败了本王手下排名第三的妖兽,修行进展之快,当真令人刮目相看。不如你我打个小赌如何?”
“哦?”纪源不明所以“前辈尽管开口,小子洗耳恭听。”
“我手下有三位得力战将,除了方才与你打过一场的青衣娘,另外两个分别是白毛豚与窜林行者。不如纪小友与他们各打上一场,若你赢了,本王白送你一件适合人类修行者使用的宝物。若你输了,宝物照样送你,只不过还得烦请小友与令师引荐一番,以了本王对前辈的仰慕之心,如何?”
话罢,又走出两个身影立于乌蛇王身侧。
纪源听了这话哪还不明白乌蛇王的意思,无非就是找个机会教训自己,顺便找个借口面见自己那不存在的师傅,以便亲口讨要柳园。只是先前与青衣娘一战,虽然消耗不大,可当中凶险唯有自己知道。若不是青衣娘对自己的了解不够,凭着新近习得的两种术法出其不意,想要取胜怕是没有那么简单。而如今对方对自己的底细了解又多了几分,若想在与同样的方法占便宜,怕是难上加难。
当即正准备开口拒绝,没想到心底却浮现出一个细微的声音。
“打呀,干嘛不打!干他娘的!”
听了这声音,纪源不由一个激灵,当即喜形于色,看得乌蛇王一脸茫然,以纪源的师承应该不会因为自己允诺了宝物而如此作态。正等着纪源回话,没想到纪源却全然不顾自己,只低着头,看起来像是与谁在以心声交流。
难不成这点小事还得与他那师傅汇报?乌蛇王一边想着一边大感头疼,完了完了,要是纪源的师傅因为这事不开心,别说亲自面见了,只怕先前答应之事都要变卦!当即想着是否要补一句,若是不便,不应也行。
没想到纪源却主动拱手笑道“前辈的赌约晚辈应了,只不过我修为尚浅,方才打了一场,消耗颇大,现在打算回营休息一会,明日再战如何?”
“这......”乌蛇王极为无奈,他哪里看不出来,方才一战纪源占尽了便宜,不仅没受丝毫伤害,所有消耗对于纪源周身充沛的灵力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哪有半点影响。
只是纪源虽未同意此事,却也不曾拒绝,只能点头答应。
而后乌蛇王领着手下一众妖兽反身归山,纪源则回过头,看着未曾离开的曲阳风与蒋太贤笑道“曲城主,酒水可备好了?”
曲阳风与蒋太贤早已被方才的一幕惊呆,经过先前与城隍苏诗明的一番论谈,他对于纪源的真正实力多少有些了解。在他府中通天得以吸纳灵气至今,仅有月余光阴。而跟随城隍庙司丞修习术法更是只有短短三日。谁曾想竟能达到这般程度,反手间便让乌蛇王手下一员悍将险些命陨当场,简直是神乎其技!难怪苏师会如此看好此人。
此时而人还趁机在纪源所带来的的震惊中,直到纪源说话方才回过神来,赶忙躬身笑道“纪先生真乃天纵奇才!”
而后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恭维的话语很多,只是此时说来显得太过做作,干脆绝口不提,话锋一转“早让铁都尉回营备酒,此刻应该好了。”
随后三人并行,行走间曲阳风有意无意落后半步,隐隐以纪源马首是瞻。
三人一边走,一边随意聊着,转眼间便到了中军大帐。帐首的八仙桌上,满满当当的肉菜足有七八个,一旁小灶上,都尉铁力亲自温着酒水,酒香四溢。
四人各坐一方,话不多,以曲阳风为首的三人轮番敬酒,可也不知怎么的,只觉得纪源今夜的酒量格外好,转眼间便十数碗下肚,却仅是面色微红,未见半分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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