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资深侍卫,董镳的副手李恕快步走进来,“禀大元帅,臣昨日在贵阳城又抓获敌细作一名,连夜审讯,一举兜了其团组,一共三十六名细作,现拘于知府衙门水牢里,请皇上发落!”
这倒勉强算得上一个好消息,吴世璠微微哦了声,问:“证据都确凿吗?”
“口供,书供皆具,且能互圆,绝无诬陷可能。”
这李恕身为资深侍卫,为人机警,且擅长暗察审讯之术,当初派去顺天府准备秘密接世子吴应熊回云南的几个人中,就有他一个。
吴国贵上前道:“大元帅,清军擅长细作之术,散布谣言,扰乱军心人心,其破坏力极大,臣恳请对这干细作当众严正法典,以震慑敌军,安抚民心,臣愿做这监斩官!”
“那便有劳大都督了…….”
吴世璠话说到一半,突然改口道:“不,朕这回要亲自监斩!”说完,提起弓弩铳,起身而起。
走了几步,忽又回头,“诸位臣子,都随朕一起去看看吧,看这帮清军细作到底是三头六臂,还是铜头铁臂!走!”
众人簇拥着小皇帝,快步出了大元帅府。
李恕一路快跑的出了行宫,提前去张罗。
…………
……………
贵阳城头上,一共三十六名细作已经五花大绑的跪成几排,六名穿着红衣,戴着红帽的彪形大汉,提着鬼头大刀,若无其事的走来走去,不时凌空挥劈一下,似乎在寻找手感。
城墙下,人山人海,百姓们昂着头,冲着城头上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些都是清军细作,长得也跟咱们一样,没什么区别啊。”
“废话,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细作,还叫细作么!”
“唉,你看那福兴酒馆的李小二,平时看起来斯斯文文,没想到竟是清军细作,这人啦,真是不可貌相啊。”
“是的……咦,你们说,他有没有可能是被冤枉的。”
正说的带劲,只听远处有人喊了声,“清场,清场,清场啦,所有人远离城墙两百步外,否则当奸细论处!”
此言一出,百姓们顿时吓了一跳,慌忙撤离到远处,昂首望着城头。
“快看,小皇帝来了!”
不知哪个眼尖的叫了声,人群齐齐望过去,只见通向城门的主道上,一位身着明黄龙袍,头戴金冠的少年,手提一只弓弩铳,带着一帮臣子,在一群禁卫军的护卫下,浩浩荡荡的朝城门走来。
沿着城墙边雉堞的台阶上了城头,还未接到免职消息的贵阳知府李翰成忙带着一干属僚上前迎驾,吴世璠微微肃手,径直走到大案后坐下,众官员齐聚身后。
吴世璠坐定,逐一打量三十六名细作,目光最后盯在了最前面单独跪立的一位中年汉子。李恕低头,轻声道:“此人叫富存壮,是这批细作的头头,河北沧州人。”
吴世璠点点头,“把他带过来,朕要问他几句话。”
“是!”
两名禁卫军提着五花大绑的富存壮来到小皇帝面前,吴世璠问:“富存壮,你这名字不汉不满,朕问你,你是满人还是汉人!”
满清统一全国以来,满人主要居住在顺天府附近,辽东地区,但其他地方也散落着极少数满人,包括大周疆域内。
“大爷是满人!”富存壮一昂脖子,浑然不惧的叫道。
“大胆满狗,敢在吾皇面前自称大爷,找死!”一名禁卫军大怒,挥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富存壮被打得歪倒在地,吐了一口血沫,复又挺立起来,怒目盯着那名禁卫军。
“咦,你个狗日的还不服是吧!”禁卫军一撸袖口,正待继续殴打。
吴世璠一肃手,“罢了,将死之人,何必为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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