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申吉,字锡馀,别号澹余,山东安丘人氏。天资颖异,八岁下笔成文,十四岁中秀才,十七岁中举人,二十岁中进士;如此出色的人物,老实讲,在整个中国科举史上也属于最顶尖一拨的存在。
前朝救时宰相张居正二十二中进士,第一圣人王阳明二十七岁才中进士,而盖世帝师孙承宗更是直到四十一岁才进士及第。
若不是生逢明末清初乱世,曹申吉是很有可能混出大名堂的,要么是文坛领袖,要么就是政坛魁首;只可惜时运不济,在任贵州巡抚时,偏偏遇到吴三桂起兵造反。
曹申吉不仅是太师帮的笔杆子,第一智囊,也是最年轻的辅政大臣,如今不过四十四岁。
见他最后压轴出马了,郭壮图等人都是满怀期待,满是期许的看着他。
吴世璠当然知道能在竞争最为激烈的明清科举中,以弱冠之年考中进士的人都是人中豪杰,自不敢怠慢,坐直身子,凝神应对。
曹申吉琢磨片刻,似下了莫大决心似的跨上一步,施施然一行礼,道:“皇上,臣斗胆向皇上求允两件事。”
果然是进士出身,没有说臣有话讲,臣斗胆进言之类的,而是张口就是求事,可谓别开生面。
“曹爱卿请说!”吴世璠颇为意外,还是很客气的一延手。
“皇上,去年八月,留都举行乡试,也是我朝第一次开科取士,共录举人七十三名;不久先帝崩逝,举国忙于皇上继位,贵阳奔丧,驻跸贡院等诸事宜,此七十三位新科举子几已遗忘,目前尚是布衣之身。
这些人皆无从政履历,于朝廷之中亦无任何瓜葛。”
说的什么呢,无端扯乡试举子的事干嘛,明显跑题了。
吴世璠暗暗纳闷,莫非对方是故意云遮雾罩的在设什么语言圈套。
曹申吉继续道:“都察院诸御史乃四品以上秩,需官场久历者方能胜任;但六科给事中不过七品,从七品秩,只要文墨过硬,品行端正,稍加训培即可赴任。
六科给事中作为言官,贵在赤心白身,无官场纠葛。
臣以为这些新晋举子乃绝佳人选,臣恳请皇上在其中择优取用!”
曹申吉的话一讲完,所有人都惊呆了,郭壮图一帮人更是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
让他来阻止皇上,他却主动帮皇上出起了主意。
这算怎么回事,肯定就是当面反水了啰。
进士出身的人脑回路就是跟常人不一样。
“锡馀,你这是为何……”郭壮图大惊失色,并指如戟,颤抖着质问。
简直是峰回路转,吴世璠大喜,一拍御案道:“曹爱卿此言甚佳,朕准了!”
“谢皇上!”
吴世璠顿了顿,又大声道:“不过我大周好歹也算堂堂一朝之国,仅仅有乡试是不够的,当有会试,殿试,有进士及第,有传胪唱名,有独占鳌头,有位列三甲之荣耀!
如此方能安举国士子之心,曹爱卿以为如何!”
“皇上圣明!”
“请问曹爱卿第二件事又是什么呢?”吴世璠和蔼可亲的问。
曹申吉突然跪下,磕起了头。
“爱卿这是为何?”吴世璠大惊。
曹申吉磕了一通,抬首道:“皇上,当今朝廷内忧外患,宜团结一致,同舟共济,共度难关;臣恳请都察院和六科给事中设立后,所言之事从今日始,先前无论何人所犯何事,皆可既往不咎。
如此一来,一可体现皇上之仁慈大度,二来可安定天下臣子之心,于朝于国,善莫大焉。”
“好,朕依了你!”
吴世璠想都没细想,一口就答应了,其实他原本也是打算这么干的。
借监察机构搞人不是他的目地,国家还是要有人治理的,目前不宜搞得血流成河,人心惶惶。
他的目的是亲政,掌权。
只见他兴奋的拿起九星蟠龙剑,起身目视群臣,朗声道:“朕今日就当着各位的面放话了,都察院和六科给事中当着眼于未来,从今日起,之前所有人的过失,有意也好,无意也罢,一概既往不咎!
朕金口玉言,一言九鼎,在场的诸位都可以作证!”
说着,话锋一转。
“不过,从今以后,若还有人敢藐视朕,藐视朝廷法度,有如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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