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安安静静,下午的阳光从楼道尽头的教学楼入口照进来,虽然因为一株快要死掉的老树的原因变得影影绰绰,但落在乔治身上还是暖洋洋的。
两边教室外面有许多学生自己做的板报,上面照片里年轻的男孩和女孩簇拥在一起,勃勃的生机像是火那样烧着。
窗外风吹着叶子摇曳,发出哗啦啦的声音,然后又有蝉鸣响起来。
乔治倚在教学楼入口大门的内侧,听操场上高一个年纪的橄榄球队员们正为了申请更好的大学而组成两只队伍训练,有时还能听到女孩子们的欢呼。
他在原本属于驻守在这里的警员大叔的掉了漆的椅子上坐下来,看了眼手表,然后闭上眼睛,等时间缓缓地过去。
他和这个世界有隔阂。
这里发生的一切对乔治来说都好像是另一个世界发生的一样。
现在是2014年六月。
他,乔治,十年级。
自从升入这所学校,他基本每天下课都会和唯一的朋友在这里坐一会儿再离开。
有几个只发育肌肉没发育脑子的男生总爱在下课时候在学校门口找他们麻烦,原因大概有蛮多。
但只要在这里待一会儿,那群傻大个自己就会散去,免得被他们严厉的、加起来可能得有好几吨重的爸爸或者妈妈逮回去。
只是今天他唯一称得上朋友的人没在这里……
“乔治!”
一个男生的声音吓了他一跳。
他从旁边的拐角里冒出脑袋来,阳光、帅气,长得还高,是女生喜欢的类型。
“你该向上帝还愿没把我吓到。”
乔治耷拉着眼睛,拍了拍裤腿站起来。
他要是一巴掌呼过去估计能呼死人。
哈利.基纳。
他的唯一好基友。
记得两年前哈利搬到乔治家附近的时候,他还是个脏兮兮的田纳西州小农民。
“我已经不是天主教信徒了。”
哈利把一块巨大的牛轧糖费老大力气掰成两半,然后把大块的半边分给乔治,
“我昨天才信了喇嘛教。”
“为什么?”
“他们骗我说这些时间做事情不顺利是心不诚,让我交了香火钱,我想总不能白花这钱吧,干脆就先信两天得了。”
哈利来自田纳西州,是学霸,不过有苏格兰血统,而且长得太帅,所以总让那些仗着自己块儿大体强的傻大个儿看不顺眼。
这两年和乔治一起挨了不少揍。
不过有时候他们也能揍回来。
毕竟大家都是肉蛋奶,谁也不差了谁。
“你今天怎么没来上课?”
“我的实验就要成功了。”
大概是牛轧糖黏到了他的牙齿,哈利说话有点喘不上来,
“这两天走不开。”
“你要真鼓捣那玩意儿,还不如直接让他给你一套整的。”
“我认为斯塔克先生并不希望我那么做。”
哈利耸了耸肩,他和乔治并排向学校外面走。
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对了,晚上我们吃什么?”
乔治说:“听莎拉说,大概是墨西哥辣味鸡肉烩?”
“又是墨西哥风味啊……我真怀疑莎拉阿姨究竟是不是中国人的后代了。”
“没准她祖上其实是安徽人呢,突出一手大杂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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