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琼山陷落,西北方还在伪清控制下的儋州和临高都主动派人面见杨彦迪请降,到了十月初琼州全境易帜,只剩下零星的顽抗分子仍隐匿在山林间坚持不投降。
按照郑克臧的诏令,邱世宁等人留在琼州处置后续事宜,杨彦迪带着手下众将前往东宁觐见延平王。
明清交替的小冰河气候正处在巅峰时期,十月初的东宁承天府也微微带上了一丝寒意。
在众人的拥簇护卫下,郑克臧第二次来到武平伯府邸拜访被软禁的刘国轩。
郑克臧没让门房提前通报,径直走进府邸,在后花园的一片池塘旁,刘国轩身穿白色宽袍,手拿钓竿坐着打盹,身旁站着一个躬身拿着鱼篓的童子。
卸下了身上的执政担子,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刘国轩脸色都红润了许多。
郑克臧看看童子手上空空如也的鱼篓,呵呵轻笑一声,“刘公好雅兴啊。”
刘国轩瞬间清醒,抬头望见众星拱月站在中间的郑克臧,连忙起身行礼,“罪臣见过殿下。”
郑克臧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走到垂钓的小木椅旁拿起钓竿坐下,柯仪将童子手中鱼篓接过,侍立在旁边。
“之前提的军学一事刘公考虑的如何?”
刘国轩身子再次躬低,“殿下设立军学来教育军官自是好事,只是戴罪之身怎可担此重任。”
郑克臧手握钓竿盯着平静的水面一动不动,半晌后才冷笑一声,索性把话挑明道:“刘公仍是不愿效力吗?还是说你太高看自己了,怕复出后引起我的猜忌惹来杀身之祸,你当我还是当初那个监国世子吗?”
他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神色,“如今我一声令下,东宁、琼州二岛何人敢不从命,别说是你,就算冯锡范活过来再加上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刘国轩闻言诚惶诚恐地跪倒在地叩首道:“罪臣能苟全此身偷得片刻安宁,全赖殿下心胸宽广,有容人之量,臣非高看自己,更非不愿为殿下效命,只是实在愧对先王,加上年老体衰,实在是怕误了殿下的大事啊。”
此时水面突然泛起几道涟漪,郑克臧手上突然发力,钓竿拉起,一只鲤鱼被鱼钩勾住拼命想要挣脱。
柯仪连忙将鱼解下放进鱼篓,郑克臧站起身呵呵一笑,“既然如此,那武平伯便好生安养,这鱼赏给你补补身体吧。”
刘国轩再次叩首,“谢殿下。”
郑克臧带人离开后,一直站在最边缘的刘国轩长子刘力敏连忙走近,面色焦急地问道:“父亲糊涂啊,为何要拒绝殿下啊。”
刘国轩缓缓站起身摇摇头,刘力敏见状怒气更甚,气冲冲道:“就算父亲年老雄心不复,也要为我们兄弟几个考虑考虑啊,我和几个弟弟受牵累都赋闲在家,大丈夫怎可如此荒废度日。”
见儿子如此生气,刘国轩扭身认真的看了儿子一眼,“你当殿下真的宽宏大量?”
刘力敏不服气地道:“恭敬侯参与了谋逆,如今不也在帮殿下打点糖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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