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璟妧抬掌示意,原本高呼万岁的潮声顿时停歇。
明明是三军之众,现在的场面却呼吸可闻。
祁烁眸光微闪,良久才笑着道:“郡主才能,名副其实。”
凤璟妧只是微笑。
她知道,现在的这位东魏皇帝心里,一定不好受。
听取了那些老东西的建议,想着两面做人,甚至打着将自己推出去挡灾的念头,自己又怎么可能让他好受。
她心里有诸多不满与算计,面上却是笑的比谁都明朗。
“阅兵已然阅过了,外头寒凉,陛下还是早些进屋为好。”
也许是对一个人有了些许不满,所以便会对她做的一切事都有不满。
就像现在,祁烁便仿佛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要挟的意思。
他面上的笑容难得僵硬,“的确寒凉。听闻郡主身体不好,也要多多保重才是。”
“这是自然,劳陛下记挂。”
两人一前一后走下高台,众官员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向腰背笔直的凤璟妧,一时之间纷纷语塞。
遣散众人,青竹在外面把门,凤璟妧与祁珩终于能说上话。
“不知道国内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到现在也没有收到指令。”
凤璟妧闻言眉头微微拧起,语气带着浓浓的忧思。
“我最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留在大魏的暗卫应当是每十天就来一次汇报,可自从我领兵到这里,却只收到了一次消息。现在已经超出预定期限五天了,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祁珩自己心里也打着结,但见凤璟妧这副忧思深重的模样,生怕她心绪不定,在战场上吃亏,遂轻声安抚道:“放心吧,朝中有辅国将军坐镇,不会有事的。”
凤璟妧却还是不放心。
“你不觉得一切都太巧了吗?南葛输给了明权,转头就来了东魏。东魏是什么地方啊,狗看了都摇头。而且咱们安插在各国的暗桩好像也不管用了,就连自己家的消息都传不出来,更不要说其他几个国家。”
知道她说的是哪方面,祁珩拉着她做到榻上,笑看她:“之所以没有收到南葛调转矛头的消息,是因为他们变的太猝不及防,咱们的人没有察觉到异常。但消息不也是传回来了?不过因为战乱晚了半天,并不是咱们的暗桩出了问题。”
就算是真的出了问题,也不是凤璟妧现在应该操心的。
这段时间他联络各国暗卫,的确有一些线断掉了,还在紧急联络当中。
可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跟现在的凤璟妧说的。
“妧妧,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等着朝廷的召令。一纸诏书将咱们唤回去,这里的破事自然就没了。”
凤璟妧抿唇,眸光漆黑如点墨:“我已经给明权去了信,要他出兵与我来一个前后夹击,非得将南葛打趴下不可!”
有些吃味的祁珩:“……”
“妧妧,你每次都是‘明权’‘明权’的叫,该不会你给他去的信里,也是这样的称呼吧?”
怎么能这么跟一个大尾巴男人亲昵呢,柳明权那小子什么时候回都,他一定得好好打一架!
如此可怜巴巴,如此眼含委屈地被看着,凤璟妧一身的汗毛都起来了。
“你做什么这样看着我?”
“你跟柳明权那小子,怎么这样要好!”
一瞬间的默然,旋即是笑不可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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