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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回到家,已经七点多了,所有人都在等着我和爸爸回去吃饭,尤其是我妈,一副恨不得现在就让我说出“我愿意”三个字的样子。但是因为她还没能跟那个“媒人”亲戚姐姐交流结果,所以什么都没问。但是饭还没吃完,那个姐姐先憋不住了,打电话来催问我妈想知道我什么态度对人家男方有什么想法之类的,那表述估计连我妈都被惊到,只能回应说还在吃饭晚点再说就挂了电话。然后她就再也憋不住了,问起我爸来,我爸就不是很有底气地说,男方普通长相,不是很高,目测比我高大半个头的样子,要知道我才一米五级不到一米六的身高。他也知道那个亲戚姐姐是夸大其词了。听到这我妈还是很淡定的,在她眼里外貌一向是不重要的,她又转过来问我还有其他的呢,我知道她是想知道对方的家底是不是真的。我先没有顺她的意,直接抛出了那个重磅消息,说对方离过婚,而且前期的孩子也没保住,他家的楼是开了宾馆,但是他爸妈在经营他并不参与,而且他也不是独生子。

此话一出,果然所有人都呆住了,连我妈都对这样的结果始料未及。她应该也能听出我所指的意思,对方不是独生子就意味着以后那两栋楼的资产未必就是他一个人的,就更加不会是我的。过了几分钟等大家反应过来,首先发声的是我嫂子,她直接骂那个亲戚姐姐是神经病,说凭什么要给我一个恋爱都没谈过的姑娘介绍一个离过婚的男人,既然是相亲,那当然是看条件,不是说只能我们挑剔对方,那对方也是可以挑剔我的呢,大家都是对等的。我原以为心里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是不是因为自己过于高傲了,是不是真的看不起离过婚的人,这让我产生了一种负罪感,好像我这样显得很不高尚。原来嫂子也是这样想的,我一瞬间就有些释怀了,毕竟自己不是什么圣人,也会有那种阴暗心里吧。

可是我妈还是不想放弃这个所谓的“金龟婿”吧,嘴上还是不停地说着,男方家有两栋楼啊。我哥都听不下去了,忍不住说了两句,有多少栋楼人家也不会给你,老想着人家的钱有什么用。不得不说我哥哥一直都是人间清醒,虽然父母重男轻女,但是我们五个兄弟姐妹从来没有过嫌隙,相处都很融洽,尤其是哥哥对我也很照顾。被哥哥怼了之后,妈妈没敢再继续说了,但是如果换了其他人说这句话,铁定会被妈妈河东狮吼骂到头都臭。我反正是不敢说的,现在我已经习惯了逆来顺受,因为我发现这样受到的伤害会比较少。小时候我也是个很倔强的小姑娘,父母不喜欢我我就恨他们,他们骂我我就顶嘴,但是换来的是他们骂的更难听。后来我发现除了自己很受伤外,他们还是无动于衷,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后来我就不再说话了,不管是责骂还是刁难我都以沉默应对,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几天不跟他们说一句话。这样之后我发现少受了很多伤害,我想这就是后来为什么只要遇到一些难事我就会下意识的躲避,“惹不起躲得起”都几乎成了我的人生信条。

我知道这些家长里短看着就很烦,确实是应了那句“幸福的家庭都是一样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这些琐事说也说不完。但是我的原生家庭可能也不能用“不幸”来形容,更多的是“悲哀”吧,经济基础并不差,但是所谓“上层建筑”几乎没有,我的父母一生好像都不知道究竟为什么而活着。他们只知道人生的任务是传宗接代,有了孩子之后的任务是要求甚至强迫他们要光宗耀祖。理所当然的把孩子当成自己的附属品,我们不能对他们说“不”,如果不听话就是不孝顺,总是用自己的苦楚来让孩子内疚,永远都是那几句话“我们这么辛苦还不是为了你们”,逼得我们快窒息了。无论多郁闷,我还是不想像我两个姐姐那样为了离开这个家选择早早嫁人,我还是希望能用自己的努力换取自由。

经过这次令人无语的相亲之后我再也不敢耽搁了,反正病也好了,可以开始找工作了。但是我也很迷茫啊,要找本专业对口的工作实在太难了,看来看去都很少,如果要转去做其他的工作,估计也只能做行政一类的文职工作了。虽然知道希望不大,但是我还是投递了那几家有这个专业岗位的公司,但是看对方行业经验和中级职称的要求,我也是不符合的了。过了好几天,果然一点回音也没有,我只能放弃了,转而投递了一些行政文职的岗位。后来确实收到了一些面试邀约,只是后来都没能成功,但是有那么几个公司令我印象深刻。

有一个公司在面试的时候,因为看我在那种也算大型的企业工作过两年半,对我还是比较满意的,面试的前半段都很顺利,只是后来面试我的那个看上去很和蔼的中年主任突然话锋一转,问我会不会打气排球,我只能老实回答不会。我说不会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对方一下子就没有了热情,接着他又问我有没有做过主持之类的,这一次我选择委婉一点的回答,只说虽然没有做过主持,但是如果公司有需要我愿意学习尝试,也是可以胜任的。对方听了之后只是笑笑不说话,之后就说让我回去等通知了,我知道大概率是失败了。其实找工作这段时间以来,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被问这些问题了,尤其是那个“气排球”,很多公司都会问。我当时还很纳闷,为什么非得会打气排球?我又不敢撒谎说自己会,每次都是到了被到问这个就蔫了。

后来才知道当时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全市的各行各业都非常热衷于“气排球比赛”,每到周末各大球馆都有企业之间的比赛,为了这些荣誉,可以说每个公司都培养了一批体育骨干。可能会打气排球原来都不算什么特长,可是有那股风气之后,会的人就一下水涨船高了,不是夸张,有的人甚至凭借这一点“加官进爵”了。我也有想过要不去学一下吧,可是体育运动哪里是说学就能学会的,况且我从小到大什么球类运动都很差,唯独只有一个做得很好,就是扔实心球。可是估计等到天荒地老,也不可能等到有一天流行起扔实心球这个运动的。

第二个让我记住的是一个小公司,当时选择去那里面试,主要是因为公司虽然没有跟我专业对口的岗位,但是它的主营业务跟我的专业是有关系的。之前提到过我在那个教育机构做的评估项目,本来是可以找外包公司做的,但是他们的报价董事长嫌太贵了没有采用,现在遇到的这小公司就是做这类外包业务的。我当初的想法还是很天真的,认为小公司如果发展得好也能变成大公司,那到时候我也算是老员工了,有机会从基层上升到中层,在大公司想往上走也是很困难的。但是没想到的是,这个小公司是个很贫穷的主。

面试的时候因为是上午九点,还很早,且公司在将近二十层的高层,有些自然风,就没怎么感觉热。我们谈得还挺好,薪资各方面都还可以,于是我答应第二天来上班。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来了之后我被安排在最靠近阳台的工位上,阳台的门大开,阳光照进来很热,我当时就纳闷为什么不把门关上开空调呢?在这个一年有半年都是夏天的城市在最炎热的八月份居然不开空调,但是我环顾四周,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也没有找到空调的影子。本想找公司的行政问一下,结果上午也没见她人,到了下午她终于来了,那个时候我已经觉得自己快被烤干了,看着从阳台照进来灼热的阳光我很无奈的发现这里还是西晒,一整个下午都会非常热。我本来还在纠结要不要问空调的事,没想到行政先开口了,说让我自己去买个小风扇放在工位桌面上用,然后报销。我终于是不能再欺骗自己了,这公司是真的连个空调也没有,其实我坐了一上午看到每个工位上都有一个小风扇的时候就应该觉悟了。

第二天我找了个理由推脱说不合适就没再去了。不好意思,就算是我不能跟这样的公司同甘共苦吧,毕竟我也不能保证如果这样抠门的公司以后飞黄腾达了,会跟我分享财富吗?

紧接着上面那家公司,我又面试了一个公司。只记得人资问了我一个问题,她问我什么样的公司会让我想要离职,我下意识脱口而出回答到连空调都没有的公司。我刚说完,她就变了一张脸,黑着脸数落起我来。她说,嫌弃公司没有这个没有那个的员工不适合我们公司,言下之意就是面试可以结束了,她不会录用我了。我也没再争取了,反正彼此的观念也不相符,我确实认为在这样炎热的城市里,连个空调都不舍得买的公司,不值得去。

在我那几个月找工作的过程中,类似这样的面试和公司遇到过很多很多,刚开始还会玻璃心地受打击,到后来就渐渐地没感觉了。其实我早就知道,我所在的城市二十人以下,甚至十人以下的小公司简直遍地开花,如果我去不了中大型的公司,多半也是只能去那种小公司了。只是我能不能在这些小公司里遇到真正有潜力的那种,我也希望有一天能在一个公司做到管理层的岗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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