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曼柔转过脸来看着这个男人的脸,说实话,在那些同龄的年轻人中,罗京的长相真的不能算出众,甚至可以说很一般,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平平无奇棱角分明的脸却总让人忍不住将目光投注在他的身上,他身上的那种气质实在是太过于少见了,让人不得不对他整个人都生出一种好奇来。
突然一阵悠悠凉风吹来,让辛曼柔清醒了过来,低头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厅里太闷了,出来走走。”
罗京自然知道她肯定是想来找自己说些什么,却心中有些不喜,辛曼柔不说,他也懒得戳破,便随着她去,自己只是默默的小口小口啜着酒杯中的酒。
“你……在生气?”辛曼柔测过脸不再看他,半晌之后,她微微低着头轻声地说了一句。
罗京怔了怔,似乎是在思考什么,点点头,又接着摇了摇头:“其实也没什么,我明白。”
“不,我想你应该不明白。”辛曼柔轻咬着嘴唇,一句话说出口之后便沉默了起来,过了许久她仿佛终于鼓起勇气一般开口说道:“我爷爷是个很厉害的人,他原本是个商人,在战争中失去了之前积累下来的所有东西,而现在我们这个家族拥有的一切,都是他老人家一点一点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我们家族最辉煌的时候,像托拜厄斯这种规模的拍卖行商行我爷爷根本看不上,即便是当时三明市的市长也得给我爷爷几分面子,可是我父亲却习惯了享乐,家族中的事务他不仅一点也不愿意参与,还不断的管爷爷要钱出去挥霍。”
罗京有些费解的转过头来,自己和这个女人也仅仅只是见过两面而已,她现在跟自己说这些做什么?
可是此时似乎打断她又不太好,罗京便由着她继续说下去。
“可是就算家业再大,也经不起多少挥霍,在我还小的时候,我父亲就几乎将爷爷的家底挥霍一空,爷爷为此也很是无奈,听我爷爷说,我奶奶走得早,走之前放不下我父亲,便嘱咐爷爷要好生带他,于是不管我父亲如何,我爷爷也是不忍苛责他的,眼看着将爷爷大半辈子的积蓄都挥霍完了的时候,我长大了,爷爷很惊喜,说我能接他的班,说我比父亲有出息,于是便教我做生意,不管去哪里都带着我。”
“我跟周衍也是那段时间认识的,原本以为他是个还算不错的人,刚刚认识他的时候还觉得他待人接物十分诚恳,任何时候好像都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后来才知道这都是他的伪装。”辛曼柔越说越是有些激动,睁大的美眸中甚至透出一丝丝的惊惧之色。
罗京也开始有些好奇起来,从漠不关心的看着远方,到现在沉默的盯着辛曼柔侧脸温柔的曲线,只是一语不发,静静的听着辛曼柔说下去。
“就在前段时间,我才得知我父亲居然在赌桌上,将爷爷的拍卖行抵押了出去,爷爷近几年原本身体就不太好,当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顿时就一病不起了,从那时候开始,博铭拍卖行一直到现在都是我在打理的。”
“而就在前日我和爷爷才知道,唆使我父亲去赌博,去抵押拍卖行的人,正是周衍!”
辛曼柔的脸色开始变得微微红了起来,眼中目光虽然仍然坚毅,但眼角处却已然是一片晶莹。
“周衍一直在追求我,可是我不喜欢他,他这个人太偏执太冲动,而且特别喜欢耍阴谋手段,所以我一直都是拒绝他的,可是……我们都没想到他用这种方式来……”
辛曼柔轻轻擦了擦眼角,长长的吸了一口室外冰冷的空气,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接着说道:“格里奇叔叔与我爷爷有旧,这次我过来本想是看看格里奇叔叔能不能帮助我们渡过这个难关,可是……他现在跟学院那边搭上线,恐怕是根本不会理会我们了。”
“我当时并没有想将你拿做挡箭牌,我只是有些慌,急着从周衍身边离开而已,希望你能明白。对于这件事,给你添了不小的麻烦,我感到十分的抱歉。”
最后,辛曼柔坚定的看着罗京的眼睛,十分诚恳的说出这句话。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出来找到罗京说出这些话来,以辛曼柔的性格,让她为一件事情与一个陌生人道歉,若是放在之前这根本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也许是因为爷爷的病倒,也许是因为父亲的荒唐,也许是因为周衍的阴险,也许是因为格里奇的袖手旁观……让这个曾经能够独挡一面的女孩子也在她坚固的心防上终于露出柔软的一面。
而作为陌生人的罗京,正好成了她倾诉的对象。
罗京此刻还能说什么呢?只能长长叹息一声罢了,他确实没想过,一个看起来年纪与他相仿的女孩子,在肩上扛了这么大的压力之后,表面上还能如此的开朗,罗京瞬间对她产生了一种叫做佩服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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