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呱呱——”
陈韫之暗笑道:“真是一只呆头鹅。”见萧钦之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赶忙道:“钦之兄,快别说我了,还是说说你吧,你诗想好了没?”
萧钦之道:“早就想好了,走着。”忽然想到了什么,怯声道:“韫之兄,我给你心上人作诗,你不介意吧?”
陈韫之正色道:“怎么会,我可不是小气的人。不过,若是作的不好,那我可就生气了。”
“放心吧。”萧钦之头一甩,大大咧咧的往前走。
陈韫之噗嗤一笑,迟疑些许,心里娇嗔道:“呆头鹅,若你作的不好,休怪我不理你。”随之,跟上萧钦之的步伐。
萧钦之与陈韫之一道回了夏园,却不见萧书、胖老八等人的身影,许是去了桃园看热闹去了,房里静悄悄的,只余几缕斜照的阳光在熠熠生辉。
陈韫之进了房里,四处打量着布置,随即目光落在了书案上,纸上有萧钦之练的“颜楷”,刚劲有力,大气磅礴。
陈韫之先前听说萧钦之作的那首《北雅集题记一》,引得父亲与颜中正争执书法与诗谁为先,如今细细一看,顿觉得不凡,假以时日,必定在书法上有所斩获。
“钦之兄,书法练了多久了?”
陈韫之随口问道,见萧钦之没回应,便回过头去,顿时羞的面红耳热,芳心乱颤,赶紧回头,闭口不言,闭目避之。
原是湿漉漉的衣服粘在身上,萧钦之很难受,所以一进屋,第一件事,就在屏风后换一身的衣服。
萧钦之动作麻利,速速换完了衣服,顿时浑身干爽通透,披发而出,不察陈韫之异样,随口道:
“韫之兄,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陈韫之将萧钦之上半身看了个光,早已满面通红,侧脸闭目,结结巴巴道:
“没——没什么?钦之兄换好衣服了?”
“好了,换个衣服而已,很快的。”萧钦之浑然不觉,几步走到书案前,轰然坐下,正欲取笔书写,见陈韫之遮遮羞羞,这才发现陈韫之面红耳赤,露有霞光。
萧钦之打趣道:“韫之兄,这回我可没捂你嘴,你这是怎的了?”
“呃——天气热,闷的。”陈韫之胡乱找了个借口,起开身,走至窗口旁,拉开了帘子,一股清香的空气扑来。
陈韫之嗅着窗外的春风,看着窗外的风景,一回眸,瞧见萧钦之正执笔在作诗,目不转睛,安谧寂静,几缕斜阳留下几个跳动的斑点,与灵动的挥毫携手共舞,共同交织出一曲动人的乐章。
这曲乐章舒缓而绵长,优雅而淳朴,高尚而自由。
陈韫之醉心乐曲,浅笑不语,凝眉闭目,忽而睁开眼,看了一眼窗外的世界,躯体的自由固然无比珍贵,但灵魂的悸动更加的迷人,不是么?
于是,陈韫之缓步走向了乐曲的演奏者,俯身凝眸,看到了一首诗《北雅集赠道韫》:
“娉娉袅袅十五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春风十里秦淮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陈韫之心想:“真是个呆头鹅。”提示道:“十里秦淮,醉生梦死,用在此处不妥,钦之兄当好生思量。”
“是哦—”萧钦之意识到了不妥,当即改成了“扬州”二字,会稽隶属于扬州,可用在此处,并无不妥。
陈韫之喃喃道:“春风十里扬州路,”蓦然笑开了,麈尾轻甩,愉悦道:“妥!”又指了指留白处,笑道:“钦之兄,留下落款,就写萧钦之赠令姜。”
“令姜是谁?”
“她的字号。”
“哦!”萧钦之按照吩咐,规矩的留下了落款。
待墨迹晾干,陈韫之小心的收起,满心欢喜,却是故作姿态,保证道:“钦之兄,我一定亲手交给她,且说明你作此诗用意,不教她生气。”
不过,话锋一转,郑重告诫道:“钦之兄,此类诗以后别在写了,莫叫人看低了令姜。”
萧钦之仔细一想,陈韫之说的有道理,谢道韫肯给一次面子是念在陈韫之的情面,第二次说不定就不给了。
“韫之兄放心,这首诗至此绝笔。”
陈韫之道:“钦之兄如此,我便放心了,不打扰了,我先回了。”说罢,便带着诗作几步出了门,匆匆回了屋,掩上房门,蓦地,笑容绽放,绮丽绚烂。
【又是才回来不久,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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