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长是个三十多岁的精瘦汉子,一双小眼睛神采奕奕,只因为那桌上放了足足二百两银子,对面三人来意十分简单,要他帮忙除掉一个反贼余孽。
二百两银子,是他们这一帮兄弟两年的俸禄,这份诚意很足,他不知道如何拒绝。
一开始得知要杀的人是云国征北大将军的儿子,他犹豫不决,再听说那大将军已经成了反贼,他就心安理得了一些,笑着将银子扒在自己身前,哈哈笑道:“要怎么配合,本尉好吩咐手底下的兄弟们。”
那个儒士打扮的中年男子捻须道:“校尉大人只需将其放进关来,再关门即可,其余的交给我们就行!”
这位校尉大人显然没想到事情只是如此简单,有些不敢置信。
对面另一个黑衣男子说道:“当然,今夜之事,一个字也不能出这剑门关!”
校尉拍着手中刀鞘道:“你们放手厮杀,其余不必担心。”
三人拱手离去,各自准备。
关上火把通明,昭示着还不到闭关的时间,过了子时,才会关闭关门。
江萋萋在到达剑门关前两里地的距离赶超了陆子夜,她有直觉,这一关并不好过。
黄渐也十分警惕,虽然这一路还算平静,可真正的危险显而易见。
三人缓下速度,向着关口走来。
关上听得响动,一人出声喝问:“什么人?”
陆子夜抢先答道:“云国学子,有要紧事需要连夜过关,望军爷行个方便。”
“等着,我去报告校尉大人。”
三人在关门口停马等待,不多时,关门缓缓打开,门口站了五个兵丁,中间那人正是那位校尉大人。
陆子夜上前递交了通关文牒,随手塞给那校尉十两银子,行礼道:“劳烦校尉大人了,我等实在是有要紧事,望大人行个方便。”
那校尉嗯了一声,说道:“等着,给你盖印去。”
三人进入关内,士兵缓缓关闭关门,从梯子上了箭楼。
那校尉却迟迟没有出现,江萋萋眉头一皱,已经横剑在胸前,因为她已经感知到几股杀气聚拢而来。
黄渐只是迟了一个呼吸,也拔剑出鞘,将陆子夜护在中间。
陆子夜举目四顾,一个兵丁的身影也没见着。
而箭楼上,多出了许多黑衣人,人人张弓搭箭,虎视眈眈的瞄准了三人。
而前后门洞中,各站了一名男子,后面那人,正是之前在酒楼刺杀陆子夜的那个,前面那个,白面冷眼,阴气森森,一看就不是善茬。
江萋萋紧紧盯住白面男子,剑意攀升到顶峰,由此可见此人给到的威胁很大。
黄渐则是对上了老对手!
地上的人还没动,铺天盖地的箭雨先射向了三人。
有陆子夜在,江萋萋二人只能采取守势,二人很默契,扯着陆子夜往侧边兵房退去。
那两人同时拔腿前冲,一人使刀一人用剑,几乎是在箭雨刚停的一瞬间,就接近了三人一丈之内。
江萋萋剑出如惊鸿,三寸剑芒映衬得剑身更加锋芒无匹,剑气笼罩身前三尺,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势,袭杀白面男子。
白面男子沉着脸,手中剑虽看不出多么惊人的招式,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悉数挡住了江萋萋的十余道剑气,同时也退出去了一丈距离。
白面男子嘴角扯了一下,手挽剑诀,带着强大的威压踏步向前。
只见他一步踏下,闪电般递出一剑,剑气喷薄而出,凝聚为白色气剑,竟然隔空激射向陆子夜。
江萋萋本能的将陆子夜拉到自己身后,迅猛一剑斩落,两道剑气撞击在一起,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白面男子的剑气被斩断,江萋萋的剑也被荡开了一个弧度,虎口生疼,手臂微微颤抖。
而两道散乱出去的剑气,撞击在墙壁上,竟然有轰隆声,地板都为之颤抖了一下。
白面男子收起了试探心思,剑尖剑芒暴涨三寸,人随剑走,直直袭向江萋萋,他知道要杀陆子夜,必须要先解决了这个女子。
江萋萋拿出了九分本事迎敌,剩下一分自然是照看陆子夜。
黄渐和杀手雷是第二次交手,第一次剑盾被破去,让他跑掉了,这一次,他想再试试。
如果说江萋萋是无坚不摧的利剑,那么黄渐就是不可摧折的钝剑。修的剑道是如此,他注定是攻守兼备那一类型。
杀手雷双刀划出凌厉罡风,直扑黄渐,这一次,他依然要让黄渐知道,剑盾在他面前,依然不堪一击。
黄渐运动全身真气,将其注入剑身,长剑嗡鸣不止,他在面前划了一圈,顿时有一道气墙立在身前,高达五尺,差不多将他护在了后面。
随后挽了个剑花,一道凌厉剑气凝聚成行,不动声色的藏在气墙后面,只等那人破去气墙,就要发挥出一击必杀的威势,反守为攻。
杀手雷伤势未愈,但面对陆子夜这个唾手可得的大功,他没有丝毫退缩,反而杀心十足,他双刀一横一竖斩出,罡气凶悍无匹,如水波荡漾开去,带着摧枯拉朽的威势,人也顺势前冲,只等补上一刀,就要分出胜负生死。
黄渐用上了十分力,将那蓄势隐藏的威猛一剑递出,竟是双手握住剑柄,人也倾斜前飞,后发先至,要把来人一剑逼退,如果那人不能抵挡,估计就要被钉杀到对面墙壁上去了。
只是两个呼吸,刀罡与剑气撞击在一起,空气激荡不已,原地起了狂风,吹拂得二人衣衫鼓荡,随后就是刀剑撞击在一起的铿锵声。
两人十分默契,在刀剑撞击的一刹那,各自递出拳脚。“碰”的一声,两人都结实的挨了一击,人也各自倒飞出去。
黄渐身在空中,翻转了两圈落地,蹬蹬瞪后退三步才站住脚,杀手雷则是滑出去两丈远才稳住身形。
看他脚下,坚硬的石板都被划出了浅浅的印痕,而黄渐脚下的石板,已经出现了几道裂缝,黄渐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杀手雷则是“呸”的吐出一大口血,挥刀再上。
与此同时,江萋萋与白面男子已经交手上百招,未分胜负。除了要分心照顾陆子夜之外,还随手挡掉了几只冷箭,这让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
地方狭窄,对手凶狠,又有陆子夜拖累,很大程度上限制了她的剑意剑招发挥,导致一向以攻击见长的她不得不采取一定程度的守势,战力就打了折扣。
白面男子剑法刁钻阴狠,还配合着暗器偷袭,一时间让江萋萋束手束脚,十分郁闷。
陆子夜看出事态紧急,找了个机会,就地一滚,躲在了石阶后面,眼看暂时安全后,他大声道:“不用管我,专心对敌!”
江萋萋顿时气势暴涨,左手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捏了个驭剑决,怀中飞出一柄小剑,随着她手指一指,小剑激射而去。她右手长剑快速纵横划出四下,四道剑气组成一个井字,横推出去,将白面男子笼罩在凌厉剑气中。
那柄小小的飞剑正好从井中间穿过,直射白面男子眉心,正在前冲的白面男子顿时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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