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
一名小太监伏在方从哲耳边说了一些话。
“陛下安排了这么多的事?”小太监说完后,方从哲看着前来传旨的小太监问了一句。
“没错,方阁老。”小太监点头回了一句,说完,便转身离开。
见到小太监离去后,韩爌放下手中的活,来到方从哲的身边,开口道:“敢问元辅,陛下安排了何事?”
看着韩爌,方从哲脸上露出一个笑容,用有些幸灾乐祸的语气说道:“韩阁老啊,汝知道陛下想怎么处理诏狱中的那些人吗?”
“陛下欲如何处置他们?”韩爌看着方从哲的样子,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陛下想效仿西夷的传教士,让他们去西夷的国家传播儒学!现在在诏狱中的,不管招没招,下场都是一样的,去西夷传播儒学。”
“什么?”韩爌有些惊讶,失声道:“这难道不是流放?”
“唉,韩阁老,汝这是什么话?这是去教化西夷,是陛下交给他们的重任,怎么是流放呢?”方从哲出声纠正道。
说是重任,实则是流放,而且还是流放到西夷,可能人还没有到西夷,人就没了,陛下好狠的心啊,韩爌在内心想到。
本来自己也是得知了魏忠贤大肆逮捕朝臣,而且大多数都是东林党与亲近东林党的官员,自己身为东林的一员,韩爌也是在想着如何解救他们,韩爌也是做好他们被罢官除籍的准备了,没想到,陛下直接就决定如何处理他们了。
还是流放到西夷,这可比罢官除籍很多了,毕竟,罢官除籍,如果运气好,还能有重新复起的机会。
这要是去了西夷,韩爌认为,那些人在有生之年,他们多半是回不到大明了。
像西夷的传教士,有好几个人就埋葬在大明,像那个利玛窦就是埋葬在大明的土地上的。
“不行,某要去面见陛下,请陛下收回成命!”说完,韩爌便要起身前往乾清宫。
一旁的方从哲看着韩爌离去的背影也不阻止,反正这多半没戏。
“韩爌啊韩爌,汝可不要把自己牵扯进去喽。”事实上,方从哲的心中还是希望韩爌能够被牵连进去,当初那些东林党是往死里整自己啊。
接着,方从哲收心准备开始干自己的活了。
“将武举提前一年举行?陛下是对辽东战事不满,才打算提前举行武举,来选拔良才吗?”方从哲开始揣测朱由校的内心想法。
“让福建巡抚商周祚、福建总兵俞咨皋负责招安海商李旦和颜思齐?”
对于李旦和颜思齐二人,方从哲对其二人是有所耳闻的,名为海商,实为海贼,可谓是大明沿海士绅最痛恨的家伙,不过陛下怎么会想到这呢?
陛下年仅十六,才刚刚登基,怎会一下安排这么多的事?这登基这么几天,做出的安排比神宗一年都多。莫非是先帝在驾崩前跟当今陛下说了什么?
方从哲在心中想着,突然间,方从哲觉得自己有必要该跟官应震这个楚党领袖好好的聊一聊了。
当初因为汪文言的挑拨离间,齐浙两党和楚党的关系降到了冰点,但是,双方合作了那么多年,就算关系差了,双方之间还都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再加上汪文言现在已经被陛下搞死了,方从哲觉得可以修缮一下双方的关系。
就在韩爌走出内阁没多远,韩爌就见到一群小太监拿着个类似稻草人迎面走来。
距离近了一点,韩爌发现那稻草外面包裹着一层膜。
“敢问各位公公,这是何物啊?”韩爌指着那个类似稻草人的东西问道。
“这是次辅刘一燝啊!皇爷让咱家之内阁门前,立一个杆子,把刘阁老挂上去。”
“什么?”韩爌有些不敢相信,大明次辅竟然变成了一个稻草人。
“不过可惜的是,我大明很久没有破剥皮填草了,导致动刀子的师傅手法有些生疏了,这皮子并不完整,可惜可惜啊。”说完,留下愣住原地的韩爌,直接向着内阁走去。
......
此时,张维贤刚刚回到家中,就遇上了迎面而来的张之极。
见到自己的儿子,张维贤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爹,家里来了一名客人,说是成国公介绍来的,说是发现了一个能够得到巨利的生意。。”张之极说道。
“朱纯臣这家伙要搞什么花样?那家伙说了是什么生意了吗?”张维贤问道,朱纯臣涉及商业他是知道的,大明现在的勋贵都有涉及商业。
“说是辽东的生意。”
“辽东的生意?辽东现在局势糜烂,有什么生意可以做的?难道是......”想到这张维贤脸色一变。
辽东有什么生意还可以获利大,无非就是走私了,向着建奴走私。
“所以,儿子不敢妄下决定,想让父亲定夺。”
“朱纯臣这家伙真是目无王法,竟敢如此!”张维贤有些不敢相信,身为大明国公的朱纯臣竟敢向建奴,这个大明的目前最大的敌人走私!真是胆大包天!
“看来,朱纯臣这个家伙还是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事,怕自己一个人兜不住,想拉咱们下水啊。”张维贤很快便明白了朱纯臣为何派人到自己家来。
“儿啊,汝说,这朱纯臣把某当成什么人了?某像一个会搞走私的人吗?”
听到张维贤这么说,张之极支支吾吾的开口道:“爹,咱家不是也资助过哪些海商吗?”
“这一样吗?那些海商有扯旗造反吗?有杀害我大明命官吗?他们和建奴不一样!建奴是威胁我大明安危的敌人!”
“爹,那您打算怎么办?”张之极问道。
“汝说怎么办?那当然是把他拿下交给陛下!”张维贤的语气不容置疑。
“爹,儿子觉得这不妥吧?把他赶出去就行了,如果交给陛下,恐怕会得罪成国公啊。”张之极劝了一句。
“得罪朱纯臣?某要把他举报给陛下!”说完,张维贤直径向着书房走去,不过没走几步便停下步伐,转身看向张之极说道:
“那个家伙走了吗?”
“没有,儿子让他在别院待在,就得爹您回来做决定呢。”
听到张之极这么说,张维贤立马对张之极说道:“汝立刻命家丁把他给绑了!”
“把他绑了之后,押到东厂去。”
“儿子明白!”张之极行了一个礼,立马去吩咐家丁去了。
而张维贤也是走向自己的书房,没过多久,一份检举成国公朱纯臣勾结建奴的奏疏就从张维贤的笔中写了出来。
张维贤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言官们扣帽子的快感。
“朱纯臣啊,若是以往,看在大家同是勋贵的份上,某还不会管,可惜啊,为了勋贵的未来,就牺牲汝了。”
本来成国公朱纯臣是名声最不好的勋贵中爵位最高的,像什么侵占良田、强占民屋,侵吞军田和军饷等等,他都有有占,说实话,这些事情在洪武年间,肯定会被杀头抄家除爵一条龙,但是现在这些事,只要花点钱贿赂一下御史,那么多半只会被申斥、罚俸一番,处罚不重。
这也是大部分勋贵都贪赃枉法的原因,处罚的力度太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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