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主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是在故意找周医生麻烦么?”徐凯然很有自知之明地道。
“我清楚得很,周医生不是普通的医生,我来找他,只是为了行个方便,不是为了找茬,我有病,我有自己的诉求,我只是来看病,希望能够得到一个结果,“?、”周医生虽然不能给我。”
“但我还是有病啊,有病就得看。”徐凯然一口咬住。
紧接着,徐凯然压低声音:“而且如果张主任你非要掀开这个盘子的话,那所谓的高干医院和高干病房里的事情,张主任您能解释吗?”
徐凯然话里话外,有恃无恐。
张晋的神色勐地一变,他知道徐凯然在暗指什么,压低声音:“徐凯然,你到底要怎么样啊?你这个事情啊,已经是有这么久了,人得知足啊。”
“人家肇事方已经认了所有责任,而且也付了这么久的责任,如此一直缠着,是不是就太没意思了啊?”
徐凯然却根本就不给张晋留下什么话柄:“张主任,话可不是这么说,如果说,我没有受伤,我还能好好工作,我身上没病,我自是不会怎么样。”
“但我现在,因为之前的事故,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损伤以及身体上的疼痛及残疾,那我也不能就此自认倒霉,任人欺负,然后毫无作为。我要争取到我自己的合法利益,这是我们华国每个公民都该有的权益,对不对?”
徐凯然嬉皮笑脸,话里话外,还竟然是有点见识。
张晋也就不再继续劝:“那你今天,到底想要怎么办?周医生今天第一天在我们常市坐门诊,你是打算逼得周医生打道回府吗?就在这常市待不下去么?”
徐凯然摇头:“我是来请周医生帮忙的,可不是逼他什么,周医生是个好医生,这是明显的事情,所有群众的眼神都是雪亮的。张主任,你要是不想让周医生辛苦,你帮我的忙呗,帮我写一个长期的假条,大家都方便。”
徐凯然对张晋挑了挑眉,意思不言而喻。
“这不可能。”张晋摇头,这是助纣为虐的事情,他绝对不可能做。
“那我就只能找周医生去帮忙了,周医生若是能同意,张主任你们想必都是认同的。”徐凯然一副无赖样儿。
张晋又说:“这也不可能,你这是纯属胡搅蛮缠!”
“你又不是周医生,你怎么知道周医生不愿意?难道是周医生也收了肇事方的好处,你们一起沆瀣一气?”徐凯然满嘴乱喷,一顿牵强附会,胡乱撕咬。
张晋也就放弃了所谓的想法,劝慰、调解,实在是不知道拿他怎么办?要说去走法律程序,大家都会让医院想办法来调解,而且徐凯然的诉求相对又比较简单,只是找医院开假条,说自己身体不适。
以往的调节过程,都是以张晋等人退步为结果!
不一会儿,警察同志就到了,与徐凯然也是很熟,轻车熟路地打了招呼后,也不吵不闹:“警察同志,还是我,我是来看病就诊的,没闹事。”
来人似乎对徐凯然也很熟悉,就说:“你来看病,我们管不着,但是医院是公共场所,你不能够影响正常的医疗程序运转,耽误其他病人看病就诊。”
徐凯然说:“那是自然,我一般都选择最后一个来。”
“那周医生说,你限制他人身自由,这是怎么回事?”其中一人,开始记录,而且还打开了执法记录仪。
徐凯然则是说:“这就更是误会了,我是担心我的病啊,周医生是大专家,我自是要多问几句,耽误了周医生下班的时间,主要也是我的不对。”
一两句话,就直接把事情丢给了周成,让人觉得是周成在摆谱,架子大。
不过,如若是其他人这么说,可能两人还有同情心,但是徐凯然是个惯犯了,道:“徐凯然,你是不是又是让人给你写请假条了?”
“我给你讲啊,医生要建议病人请假,写假条,这是因为病情需要,如果你违反了医生对病情的审定,逼迫对方这么做事的话,这是胁迫牟取利益的一种,是严重违法的。”
“我知道知道,哪能胁迫呢?只是身体不适,有这样的诉求,可不就只能来找医生了么?”
“我跑遍了常市的所有医院,也没人能帮我把这个问题给解决掉啊。”徐凯然老油条,丝毫不怕这种警告。
然后徐凯然就很直接,该道歉道歉,该自认理亏的自认理亏。
不过,徐凯然还在两位警察同志离开的时候,多问了一句:“警察同志,我正常的来挂号,来就诊,不影响周医生看病,不胡搅蛮缠,这个总归是我自己的权力吧?”
“我这身上的病痛,也不能不处理啊?”
众人都没多说什么。
只是周成,长叹了一口气,遇上这样的人,也是真的倒了八辈子大霉。
……
闹剧就此散了,张晋则是对周成道歉,并且解释事情的始末。
其实周成之前也遇到了类似的病人,不过那些人,都是被蔡东凡给解决了的。具体用了什么手段,周成还了解得真不清楚。
像这种游走好闲的人,如果成了受害方,那么装疯卖傻,尝到了好吃懒做还有工资的甜头后,哪里舍得放弃?
“周医生,这件事,大概就这个样子,可能这个徐凯然还要来烦你一段时间,可这件事,也没有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
“疼痛属于主观体验,任何客观的检查,都没办法证明到底有没有主观疼痛,所以?”张晋叹了一口气。
人身上有病,有对象可以去印证,好解决,但是脑子和心理有问题的话,就没有什么人可以解决。
周成也没多想,自然不会把罪责怪罪到张晋等人的头上,只是,就觉得稍微有点儿心气不太顺。
回到了家里后,周成并没有直接去吃饭或者其他,而是先从头到尾地梳理了一下今天的门诊病人结构。
其实罕见病也有,但也不常见,不然就不能称为罕见病了。
而这种罕见病,要形成常规的治疗的话,在常市这个地方,很难形成规模化,而且要医务人员去精通这种千奇百怪的罕见病,也的确有点强人所难。
那个孩子,也就是所幸遇到了周成,周成还能够提出来这么一条解决思路,要是其他人,未必就有这样的认识,就算有这样的认识,也没有足够的渠道去指导那种支具的存在。
第二点,周成还发现,在常市,大部分人的手术意愿,都不强,对手术的认知,是存在着各种各样的误差的,有一些病人,家境明明很好,但老人就是不愿意做手术。
有些病人的儿女呢,则认为,老人大于六十岁,就不要折腾了,好好地活着,不必冒险,也不能说他们的意识不对,只能说,其实认知的结构还是存在着偏差。
还有一些病人呢,则是手术意愿又太过于强烈了,一点小问题,就问手术能不能解决,其实能解决,但被周成拒绝了,这是属于小题大做的。
外科手术解决问题,这应该是最终一步,其实通过运动、生活方式的改变,一些症状是能够控制并且延缓疾病进程的。
至于所谓的治愈!
就目前全世界的医疗水平而言,能够治愈的疾病,屈指可数。方云并不知道所谓的传统医学,到底是能够在哪种层面上,达到痊愈的水准。
但是,就临床医学现代的认知而言,也有人做过研究,即便是通过传统医学的手段,治疗好的病人,相应的功能,仍然是存在着一定程度地下降的,那么,这就不该被称为痊愈和治疗。
人类,其实在疾病面前,真的很渺小,能够做的事情,相当有限……
安若很快找周成聊天了,视频中,安若仍然在书房,比约定好的聊天时间可早了足足两个多小时。
周成还在写笔记,同时确定了卢彬给他发来的明天即将手术病人的疾病情况和床位。
“今天怎么这么早找我聊天啊?”周成拿起手机,去向冰箱,取了一片面包在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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