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少言被退婚了?”晏雪凝皱着眉头,心下不安,“怎么回事?”
晏雪凝身边的侍女看上去都忠心耿耿,但其实都是商少言的人。
一位侍女便添油加醋将事情说了一遍,于是,事情就从“承恩公府夫人退庚帖”,变成了“承恩公夫人觉得县主配不上他们家,想要县主做妾,被世子赶出门”。
晏雪凝现在最听不得“妾”这个字,如今听说商少言这般身份贵重的女郎都面临着做妾的局面,再一想自己,顿觉如坐针毡。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咬咬牙,对侍女道:“你出去帮我买一样东西……知道么?”
侍女听见晏雪凝叫她买的东西,不是催/情/药是什么?她勉强忍住了骂街的冲动,故作为难道:“可是,这东西不好买,如今国公府被许多人盯着,只怕婢子一出门,就会被瞧见。”
晏雪凝揉了揉眉心,有些烦躁——她也知道这个道理,但再不行动,肯定就晚了。
正在这时,晏雪凝听见前厅传来一阵骚动,她心中顿生一种不好的预感,连忙差人去问询。
侍女急匆匆去,回来的时候满脸惊惶:“表姑娘,世子、世子被承恩公夫人气得犯了心疾,晕倒了!”
晏雪凝没有怀疑这话的真假,因为当她走近前厅时,听见了商少言的哭声。
“阿兄,阿兄……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进宫请御医!”
晏雪凝捕捉到了商少言声音里的惶恐,这么看来,商云岚果真病得不轻……这种时候,她下药铁定不能成。
晏雪凝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才好。
……
而另一边,商少言将商云岚安顿好后,便出发去了谢老夫人那里。
一想到府上立马会有一位光是看脸就会心情变好的美人,商少言就喜不自胜。
轿辇缓缓驶向城西,商少言本来想小憩片刻,但由于太过兴奋,整个人都有些浮躁。
“县主,到了。”
她刚走进点心铺子,便见谢老夫人正和那位琴师说着话。
商少言放轻了脚步,想要偷偷听他们在说什么,却不期然看见了青年腰间的那块古旧玉佩。
那玉佩成色极好,昨日商少言只晃了一眼,正因此才猜测这是一位家道中落的郎君,而今天仔细一看,她却不禁意味深长地挑眉笑了。
这玉佩的雕刻行云流水,图样是一只凤,凤冠上隐约可见一个“程”字。
别的人可能看不出什么端倪,但商少言来这里将近一年,读的书不说上千本,数百本还是有的,自然不会瞧不出其中的含义。
姓程,还以凤为图腾,除了北周那出了三代皇后的程氏,不做他想。
心思过了好几转,商少言对这自称“琴师”的美人身份有了一个精确的猜想。
周皇第七子乔琢,皇后程氏所出,五个月前来南陈为质。
说是质子,其实也不尽然。
南陈在十年前,其实略强过北周,但如今的皇帝是个荒诞的人,于一年前登基后就开始可劲儿作死。
将一个王朝推向巅峰,可能需要数十上百、甚至更多年的时间。
若将王朝推向衰颓之态,一两年都嫌多。
周皇派来质子,这一举动更是极大地满足了陈皇的虚荣心,当真以为自己还能再治理天下五百年,殊不知这是蛰伏已久的北周的试探。
这么一看,乔琢愿意做自己的乐师,应当是另有所图了。
商少言想到此处,没忍住笑了,她提着素色衣裙走进去,扬眉道:“郎君果真守时,这天儿冷,我贪睡,是以迟到了些,郎君可别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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