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管咋样,人也代表村里给自己送戏,而且代表村里来喝自己的喜酒了。
阔以阔以了,非亲非故,还能咋样?
太阳慢慢降落,戏台前面空着的地,越来越少,小孩子在卖零食的前面转悠过不停。
老人们,摇着扇子一边闲聊一边笑着。
偶尔有几个汉子站在人群的最后边,抽着烟,聊着事。
突然有别人家的俏媳妇从自己身边经过,汉子们则是不约而同的看了看别人的媳妇。
然后笑着看向对方,说几句荤话,无非就是谁家的小媳妇屁股蛋子大得狠,到现在还没生儿子,肯定是她家男人不行。
又或者是说哪个寡妇,胸前一对千斤坠,要是不小心砸下来,恐怕能把男人鼻梁砸塌下去这种无聊的话语。
不多会,戏台上锣鼓响起,二胡拉响,通过戏台上的扩音器穿透整个韩家坝,甚至更远更远。
韩阆就这么安静的站在自己楼上的窗户边,远远的看着。
这样的一幕,随着时间的推移,只怕最后会变成非物质遗产了。
现场这么切实的看一场少一场,也算是韩阆对自己离家乡渐行渐远的一个属于自己的告别方式吧。
人们常说怀念故土,那只是对童年的一份留念,或者说对父母的一份寄托。
家乡固然有家乡的好。
可是自古而来,哪个王侯将相富商,是在故乡成名的。古人云,好男儿志在四方,是有他的道理所在的。
行万里路,见不同的人,不同的思想碰撞,人的思维见识才会打开,路子也就开阔了,生意就来了。
韩阆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此时他颇有些文青病。
突然,从戏台后面走出一个身段极佳的女人,走上了戏台。
女人一出场,随便几个戏台的姿势,便是引来台下的这帮土观众一阵又一阵的掌声。
女人长袖挡住自己的脸庞,缓缓移开长袖,随着伴奏响起,开始唱起来。
只是一开口,韩阆嘴里的烟直接掉了下来。
我曹,这声音真是绝了。
爱了、爱了,小小韩家坝竟然能听到如此唱功的黄梅戏。
难不成郝村长说的是真的?
郝村长这会还在自家楼下,和老韩坐着喝茶吹牛。今天他应该也喝高了。
老韩留他吃晚饭,他没推辞。
听这声音,看这身段,只怕这位花旦年纪不大。
太远了,韩阆看不清脸。
不过韩阆还是来了兴致,然后下楼,准备走近戏台观摩听曲一番。
。。。。。。。
往近处看去,只见那位花旦脸上虽然也是粉末不少,但是却不是太浓。
杨柳细腰,穿上戏服,长袖起舞,唱功极佳,声音特别有穿透力。
韩阆谈不上特别喜欢听戏,偶尔来了兴致,也会听听家乡戏。
可是眼前的这位唱戏,他一下子就入了迷。
不多会,花旦的戏结束,换了一位上来。
韩阆往戏台后面走去。
只见戏台侧面,挂着一张大海报,正是刚才那位在戏台上唱戏的女人的画像。
上面写着几个颇有气势的行楷“小花旦隋夏眠”。
隋夏眠?
这大概是这位的艺名了吧。
戏台后台是戏班演员化妆和休息的地方,一般人不得进入。
韩阆随后转身往家走去,直接拿起刀,对着家里的几个大西瓜就是切了起来。
切好西瓜,韩阆将西瓜装在一个篮子里。
直接往戏台后方走去。
作为东家大少爷,看演员们辛苦了,亲自送来润喉的西瓜,给演员们降降暑,这应该合情合理吧。
这么好看得姑娘,这么好的身段,这么好的嗓子,在这小地方唱戏,着实可惜呀。
韩阆觉得自己要是有机会帮她一把,还是很有必要的。
做人嘛,格局要放大一些,爱才惜才方能成大事呀。
君子有成人之美!当仁不让!!!
“仁贵叔,我给演员们送点西瓜,你看可能让我进去?”
安排给演员们守门的是韩家坝仁贵,一个认死理的人。
也不知道是哪位安排他干这差事的,还真是安排得没毛病。
“小阆啊,是你呀。按理来说,任何人不得进入的。”
“不过今天你是东家,你说了算。”
韩仁贵接过韩阆递给他的一包好烟,顺手拿了一块西瓜,笑着说道。
掀开帘子,韩阆走入戏台后面。
七八个演员这会都正对着风扇吹风,天太热了。
韩阆走了进来,大家都齐刷刷的看向他。
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怎么跑了进来。
隋夏眠这会正在对着镜子,换妆容。
透过镜子的反射,韩阆看了看夏眠的容貌,一个字,绝!
就这颜值,只是一眼,只怕蓝菲尔也不及呀。
“那个大家辛苦了,我是韩阆,陈蒙父老乡亲、亲朋好友们看得起,能够请各位角儿来小地方一展金口,是韩家坝人的福气,天太热了,家里种的西瓜,各位润润喉,降降暑。”
韩阆笑着对后台的各位演员和工作人员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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