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柳婴飞冒雨行入密林小解,一会儿,吓得面白唇青的他惊叫着“好恐怖……好吓人……好恶心……”跑回屋子。
“遇事好好道来,鬼声鬼叫的会吓到韩爷的?”几帛责备道。
“莫怕,莫怕。”兰兮瞅两眼几帛,询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慢慢话来好吗?”
“一只羊……双眼有虫……口中吐虫……屁股有虫……全身是虫……”红柳婴飞结结巴巴地应道。
“在哪?”
红柳婴飞捂着脸,指了指去向。
腐虫尸,刚死虫,滚动虫一路可见,当撞到一只泻虫,破溃皮肤流虫,转身口角吐虫,鼻腔吹虫,两耳爬虫,双眼出虫,求助无门,可怜兮兮的老羊时,几帛即刻狂吐起来,他素来最忌恶气和腐肉,遇此,出格也是情理之事。
“说多了也是泪!”韩奶欲言又止,扭过头来,露出两行又酸又寒的泪。
“苦命的人,总遇悲伤之事。羊群本该是我们家的生命源,如今却成了这留置无用,驱除可惜的活死物。”韩爷哭诉道。
兰兮掐了掐快吐晕的几帛肩膀,意示请想一想法子帮帮可怜巴巴的韩家。
“近月来,家中羊群陆续得了虫患,每日必有死伤,观之我心滴血,但能奈何?”韩奶拉起兰兮的手痛苦地诉说着。
几帛擦拭清涕口水,揉揉双眼,搓搓脸庞,分析道:“高山,湿地,鲜草,枯枝,烈日、雾雨交融,想必时有半山阳光,半山雨雾之象。若有羊儿食下毒邪之物,病羊互染其病,一时间,如干草遇火星,方来今日之危机。”
“几帛兄弟,若有方,尽可一试,能活一羊,老朽倍感深恩。”韩爷请求道。
“刚才,我到对门山梁捡柴,看见一块洼地,两边树木葱茏,腹地流有小溪,草药遍地生长,三五只健羊正欢快觅食,或许那是羊儿食下药草,啃食过红土白泥之效。”几帛回想道。
“现在,我们首要之责是分组四方寻羊,韩奶韩爷和婴飞一道,我和兰兮一组,判定活羊数目,聚拢羊群,将羊群分成健羊,弱羊,病羊三等,接着,把洼地设为上中下三段,并用藤木分隔,以上关健羊,中关弱羊,下关病羊之策,分别救治羊儿。”几帛安排了相应的活计。
红柳婴飞在韩奶韩爷的指引下,抽身穿行于密林间,追赶,拖拽,肩扛聚到五十多只羊,几帛兰兮在洼地寻来十几只健羊,双方合计,有七十只活羊。浓雾细雨中,几帛红柳婴飞持刀砍些藤条,树枝,韩奶韩爷和兰兮按计划圈地。约二三时,大伙将健羊二十八只,弱羊二十二只,病羊二十只分置于洼地上中下三段新建的圈地内救治。
“本认为百余只羊皆亡,今能活羊七十,足矣,足矣。”韩奶喜极而泣。
“羊儿已得救治,未来有望,何忧,何愁,何烦,顺其自然吧。”韩也苦笑道。
回到破屋,大伙不顾周身湿衣,韩奶韩爷急忙出门找食物,几帛红柳婴飞全心修缮房屋,兰兮寻回些干柴。
雨越下越大,已无停歇之象。暮色下,火光中,大口撕咬烤猪腿,喝碗兔子野菇汤。韩爷取出些羊角酒,敬给大伙几角,风雨中能喝下这醇正的羊角酒,既暖和了身,又平稳了心。
雨水滴答答,篝火堆旁,兰兮几帛背靠着背,几帛吹奏竹箫,兰兮扶起琴,两人心心交融,尽享平淡安和静雅的时光。韩奶韩爷含笑入眠,红柳婴飞竖起六根木桩,以藤木编床,盖上几捆干草,在疲惫中入睡。
暴雨的夜晚,宿营荒山破屋,兰兮难免有些不习惯,但能和几帛风雨同行也是人生的一大乐事,将来雨水滴答之际,也能想到今日和几帛一起救羊助民,共同进退的美好瞬间。此刻,在她内心深处,哪怕天涯海角,只要彼此相依,也是最温暖的住所。没有你的呵护,就没有我的成长,没有你的关爱,就没有我的欢笑,没有你的奉献,就买有我的幸福;无论我走多远,都走不出你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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