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大家都在院里乘凉,胡同里的广播站工作人员六点钟开始准时播放歌曲《东方红》,接着还有很多别的革命歌曲,中间还会插播一些新闻时事等。
三大爷阎埠贵一家惯例是不会出来的,他家有收音机,自个在家里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节目呢,至于胡同里的广播站,他们瞧不上。
阎埠贵什么脾性,他的亲儿子听收音机要换台,还有花钱交收音机按钮的磨损费呢,能给你们这些不相干的人白听吗?
但是,他们一家人都不怕热吗?
也不怕热出毛病!
……
“哎,大军,你爸怎么还不回来?要不你去一大妈那问问。”
赵秀英有些着急,往常江敬堂回家的时候,还能听个把钟头的广播呢,今天广播结束了,也没见江敬堂回家。
这个时代的人家多数没有计时工具的,怎么看时间,那就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比如老江跟赵秀英抠门,舍不得买挂钟,闹钟倒是便宜,又觉得太小了,买了更吃亏,手表就更不用想了。
他们家看时间就是凭借胡同里的广播站,早上5:40广播站准时开播,7:20广播结束;晚上6:00广播站准时开播,9:20广播结束。
还有炒豆胡同粮店左边是家酱油厂,每天上午八点跟下午一点半的上班铃,12点跟下午五点半的下班铃也能帮着计时。
顺便提一句,秦淮茹一家人为什么那么喜欢吃酱油,还不是挨着酱油厂太近,整天净闻味了,加上贾张氏又懒又馋,能不喜欢吃吗?
另外老江当年保住小五的那二十斤大黄豆,也是从酱油厂搞出来的。
更早的时候,还有几里地开外的钟鼓楼呢,前清的时候,白天大街上喧闹,只有敲钟才能听清,晚上安静,敲鼓不影响人们睡眠。
至于先敲鼓再撞钟,这是告诉老百姓要宵禁了,赶紧回家,这叫暮鼓;先撞钟再敲鼓,这是叫大家起床呢,叫晨钟,两个合起来就是一个成语暮鼓晨钟。
至于隔的远了,人会不会听不见?钟鼓楼的钟响起,十里地开外都听的清楚。
“没准厂里有急事呢,一大爷、二大爷、柱子哥、大茂哥、还有贾家嫂子他们不都没回吗?”
四合院里在红星轧钢厂上班的一共七户人家,除去已经搬家离开的李木匠一家,还有六家,分别是二大爷、三大爷、傻柱、秦淮茹、许大茂还有江敬堂。
江大军不在意地说道,后世打工仔们加班、开会不要太常见,一个每天都正常上下班的人才是奇怪,他还是个合格社畜吗?
再说,江大军家就在前院,谁回来了都要经过他家,没理由不知道啊。
所以只能是轧钢厂有事留人了。
赵秀英看着坐那纹丝不动的江大军有些火大,“叫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事?”
“不是,妈,我就去了,一大妈也不定知道啊,她又不是诸葛亮,能掐会算。”
江大军倒不是不乐意,去中院才几步路?主要是觉得没必要。
对于一个能坐着就坚决不站着,能躺着就绝不坐着的人来说,这也太难为他了。
“就问你去不去吧?”赵秀英暴怒。
“去,接着就去,”江大军麻溜站起来,向中院走去。
江大军暗自摇头,您老早这么说不就行了吗?还跟我客套啥,不知道您儿子是有名的吃硬不吃软嘛。
穿过垂花门,来到中院,院子里乘凉的、唠嗑的也都散的差不多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媳妇。
但一大妈还在,估摸也在为老伴还没回来担心呢。
“哎,一大妈,乘凉呢?”江大军过去,先打个招呼。
“嗯,是啊,大军你大晚上的过来有事?”一大妈这点比较好,性子干净利落,有啥说啥,不像三大妈那样不阴又不阳的。
“啊,是这么个事,这不,我爸还没回来呢,我妈就让我过来跟您打听下,”江大军也不跟一大妈饶了,直接说出目的。
“江师傅也没回啊?”一大妈略有些意外,随后又叹了一口气道“我还想着上你家去打听呢,你一大爷啥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基本上不在家里说厂里的那些事。”
江大军心道一大爷什么性子,我还真不知道。
院里的三位管事大爷中,一大爷易中海,最为老奸巨猾,江敬堂甚至于怀疑他年轻时候可能还混过社团。
民国时期各类大小帮会不要太多,洪门、青帮、哥老会、***几个只是其中的佼佼者罢了,年轻人很容易接触帮派成员的。
看他在四合院里的布置,上有聋老太太这位长辈宿老叔公辈坐镇,下有傻柱这个四合院战神当双花红棍,一个外来人口,四合院龙头的位置坐的稳稳地。
要不是大形势突变,加上手下的大底不在家,被不讲武德的二大爷偷袭暗算成功,等傻柱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尘埃落定喽。
一大爷这人呐,江大军琢磨不透。
说他是好人吧,老干些深更半夜给俏寡妇送棒子面的事,电视剧的摄影也他娘的是个人才,每次拍这戏的时候,一大爷与秦淮茹身后的傻柱家的电灯还亮着呢。
这是夫目前犯吗?
这个摄影人不错,能处。
娘俩正说着话呢,三大娘也匆匆跑过来找一大爷报案,说她家的三大爷还没着家呢。
江大军听到这话,一拍大腿说道:“三大妈,您老别急,我看那,准是出大事了。”
看了一眼更加紧张不安的三大妈,江大军暗自发笑,“您看啊,这院里今天上班的人,一大爷、二大爷、柱子哥、大茂哥、秦家嫂子、我爸还有三大爷都没回来,这明显不是偶然啊,肯定是上级有什么重要指示要传达的。”
“那……那为什么别家人都回来了?”三大妈发问。
“这还不简单,红星轧钢厂跟学校是啥单位,那些区里的、街道办的厂子能比吗?”江大明白解释道。
一大妈闻言,与三大妈对视一眼,心想要是轧钢厂真出了什么事,没道理三大爷也没回来。
反过来也一样,学校里的三大爷出了什么事,不至于轧钢厂那么多人都没回来。
一大妈点头说道:“貌似有些道理。”
江大军心道:什么是有些道理,什么又是貌似?
这明明是很有道理才对嘛。
“师娘,师娘,不好了,我师傅出事了,”一个穿着红星轧钢厂蓝色工装、十七八岁、脸上还有一大堆青春痘的矮个小青年人急匆匆跑过来,边跑边喊道。
江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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