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李沐带着李沂去了常记酒肆,与常玉告别。
常玉闻听就蒙了,愣愣地看着李沐,不知道如何办好。
李沐连着唤了他几声,“常大叔,你怎么了?”
常玉才醒过神来,十年了,李沐一直在自己视野范围之内,如今却要分别,如何让他适应得了呢?
本想随李沐同去,也好护卫李沐周全,可自己派了梁仲业前往各处联络众兄弟,约好在此处会合,又怎能离去?
常玉心中万分纠结,见李沐询问,只好应付道,“长安距凉州上千里,大郎这一去,再见不知何时了?”
李沐也不有疑,笑道:“常大叔放心,等沐与二弟逛完长安城,迟则三个月,快则两月,就会回来,到时还得来叨扰常大叔呢。”
常玉看着李沐的笑脸,叮嘱道:“大郎此去路程遥远,万事小心啊。”
“常大叔放心,此去有当日死士相伴,李都督还另外派了三百精兵押解俘虏,路上寻常匪徒不敢相扰。”
常玉想想也对,可他所担心的并非是路上,而是在长安……。
只是不便明言,只能再三叮嘱李沐万事谨慎。
李沐应了,兄弟二人在常玉那酒足饭饱之后便回家睡了。
两天后,李沐二人便率精兵押解三百经过精心挑选的吐谷浑俘虏上路了,李沂马背上还挂着个木盒子,里面自然是用石灰腌渍了的吐谷浑可汗伏允的人头。
这精心挑选是有讲究的,不能选老弱病残,不然看起来有些杀良冒功的意思,也不能挑那些个刺头,让那些混不吝的刺头进了京,还不知会不会惊了圣驾,冒犯了龙颜呢。
只有挑那些看起来身强力壮,却性子温和的俘虏,这样才能让人感受到大唐的武功。
一路上,由于袁公公不停地催促,李沐不敢有违,只好令士兵抓紧赶路。
李沂倒是适应长途骑马,可李沐骑了两天已经腰酸背痛,大腿都磨肿了。
不得已,第三天,李沐就厚着脸皮向袁公公告罪,欲进他的马车里舒坦舒坦。
好在李沐尚小,还是万事不忌的年龄。
袁公公倒是爽快,一口就答应了。
二人在马车里聊聊天,倒也不觉得旅途漫长。
趁这个空隙,李沐向袁公公讨教了觐见皇帝的相关礼节、规矩,袁公公也丝毫不藏着掖着,尽心相告。
还别说,这一路的相处下来,二人的交情还真与日渐涨。
袁仁国在宫里见多了成年人的老谋深算和少年人的张扬跋扈,却无法见到象李沐这般率真可爱的孩子。
而李沐却是深知在李世民近前服侍的袁仁国,有着不同寻常的作用,自然是刻意讨好,路上打尖,吃呀喝呀什么的,李沐都顺着袁仁国的喜好来。
所以,一个是成心结交,一个是享受孺子奉承的感觉。
二人可谓是各有所需,一拍即合。
途中,李沐抽空还送了袁公公四个银饼,合一百两,让袁公公心中对李沐的喜欢更深了几分。
十天之后,便到了长安。
在城外扎营休息了一个晚上,袁公公则派人向城里报信。
本来嘛,带兵进京可是大事,不获准,那就是谋反大罪了。
次日凌晨,李沐一干人等到西城金光门外时,早已有兵部、礼部的相关官员前来接应。
李沐在袁仁国的指点下顺利与前来的官员交割了士兵和俘虏,便由袁公公带着与李沂从金光门入横街奔皇城而去。
约摸半个时辰,来到皇城永安门外。
袁公公让李沐二人等着,自己入宫请旨。
而李沐让李沂将装着伏允人头的盒子交给袁公公,还有自己准备一陶罐火药,并告知袁公公这是为皇上演示用的。
因为觐见皇帝时可是要搜身过的,这东西如果由自己随身携带,那可是大罪。
李沐二人则在门口等着传见。
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看着进进出出的达官显贵,刚开始还蛮新鲜,可久了就烦了,李沐兄弟万般无聊,却又不敢离开。
李沐觉得腿都麻了,左右一看,觉得地上还算干净,便拖着李沂坐了下来,也不管皇城前举止是否失仪了。
守门的禁军前面已经看到二人是袁仁国带来的,加上二人还是孩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时,一个很突兀的声音传来,“汝等二人可是从凉州来的?”
李沐、李沂转头一看,从永安门内走出一行数人,为首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个子略比李沐高,却与李沂矮一些。
五官端正,皮肤白晰,只是眉宇间一股狂傲不羁的气息若隐若现,一看便让觉得这是被溺爱惯了的。
这要是单看脸也就是胖点,可如果纵览全身,那就一个字——肥。
一身的肉估计全横向发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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