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绷着脸,两条哭丧的八字眉低垂的更加厉害。
“你胡说什么?什么叫不正经拍打?”
“行了,你都躺了两天了,估摸着这会儿你脑子有些拎不清。你先活动活动身子骨儿吧!等会儿有客人来后,不管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都要牢记在心里,不能外传!”
师父郑重叮嘱说道。
被师父这么一提醒,我才反应过来,我已经脱离了那种“挺尸”状态。
抬抬胳膊、撂撂腿儿……嘿!我可不跟以前一样了么?
这给我高兴的,都想跑院儿里蹦跶两圈了。
不过心里记着师父的叮嘱,一会儿还要再来客人,我也不敢随意走动。
我心明镜似的知道,等会儿要来的这个客人,八成又是和我有关。
我刚刚想到这里,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刘兄,我这可是应邀赴约了。你说,这次你欠的这个人情,可够大吧!”
笑声中,一个肥头大耳、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他天生就带着副笑模样,一双小眼睛,被脸蛋子上笑眯眯堆起来的肥肉,挤成了两道小缝儿。
下巴颏到脖子那段,好像自带着三个小号游泳圈。
他下巴颏微微向下一压,于是脖子和脑袋就一般粗细了。
这人我可认识啊!
他就是我们村儿的阴阳先生——马天来,大家伙儿送他一个外号,叫:马大仙儿。
我知道,他可是老邪乎了,能掐会算的,替人瞧病消灾啥的,一瞧一个准儿。
元宵节那阵儿,隔壁秦婶儿犯了邪病,眼睛直勾勾的,轻轻一蹦、就能蹦跶出两米多远。
马大仙儿瞧过之后,就说是招惹到黄皮子精了,给念叨念叨,又拿黄表纸烧了个小替身。
等到第二天,秦婶儿就恢复了正常,拎着把镰刀、就上山割蒿子去了。
所以看到马大仙儿,我就带着种敬畏,赶紧跳下小木床,恭恭敬敬跟他打了声招呼。
好在这会儿,师父那狠辣一巴掌带来的疼痛,已经减轻了许多,我倒不必当着马大仙儿的面掏裤*裆,免得丢人现眼的。
师父点了点头,双手负在身后,说道:“已经八点多,时候也不算早了,天来,咱们就按事先说过的……开始吧!”
刚才门开时,我就注意到外面黑乎乎的,没想到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只是有些奇怪,既然我连着躺了两天,可我肚子咋不饿呢?还是说,给我饿过劲了、完全没了感觉?
那会儿,我心里的疑惑太多,这个想法只是在心里闪过,随后就把注意力集中到师父和马大仙儿身上。
不知道接下来,他们要对我做什么。
“呵——得水儿是我看着长大的,这小家伙出了事儿,我不一样心急?”
“放心,等下我多使把力气,非得把这事儿研究明白不可。”
马大仙儿笑呵的朝我瞅了一眼,而后就坐在木床上,两手合拢,朝着巴掌空隙呵了三口长气。
“一米问路向冥间,二米过往散开颜;三米携得因缘物,四米不出誓不还!”
马大仙儿一边念叨着,一边从他随身携带的布袋里,掏出一把一把的米来,不停的洒在四周角落。
随着轻微的噼啪声阵阵响起,屋子里的温度仿佛也降了下来。
原本密闭无风的小屋子里,毫无征兆的出现了几股阴冷的凉风。
这种凉风,和外面感受到的山风完全不同。
倒有点儿像我陷入那漆黑诡异地方时,所感受到的那种——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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