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客房!
我磋摩着手中的木人,陷入沉思。
这是钟霞枕头里掉出来的,上面还用血写着一组生辰八字。
有人下咒,这是肯定的了。
可他下的是什么咒,线索太少。
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
‘吱呀!’
门开了。
伍三丁弹着身上的土,一屁股坐了上来。
“夏老没事吧?”
我有些关心那个可怜的老头,半脸的肉被咬了,不知什么时候能长全。
“皮肉伤,不碍事。再说,那家伙是医生,有的是办法。”
伍三丁倒是不太在意,似乎对这个夏中和很了解。
听到我这么问,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话锋一转,骂我不够意思。明明有着一身驱邪手段,却瞒了他这么久。
我说你少扯那臭氧层子,你的口水可以驱邪,不也没告诉我嘛!
原本以为这小子就是一个招摇撞骗的神棍,不想居然还有点真本事。
这句话把他噎得够呛,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半天没有接话。
“行了,这件事以后再说,还是说说怎么脱身。”
原本我们以为沙家是疑心生暗鬼,不想真有这么厉害的邪祟。
本能心生退意。
不想,伍三丁却把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
忙活了半天,差点把命搭上,一分钱没有,凭什么走。
我说刚才你也看到了,那邪祟有多凶猛,以咱们这两下子,够呛。
“哼!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伍三丁表现出了从来没有过的斗志。
我却不以为然,撇了撇嘴笑了:“凭啥,凭你的口水,你准备把他啐死?”
“李落!”
他忽然站起来,一脚踩在椅子上,叫道:“我知道你一直认为我是个神棍,但现在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老子是有真才实学的,我会阵法。”
“阵法?”
“对,今晚本法师就摆一个‘离火阵’,甭管那玩意是什么,烧了他。”
后来才知道,沙景为了驱邪,开出了二十万的价码。
这笔钱对我们这俩穷货来说,太有吸引力了。
还有一件事,伍三丁有些疑惑。
他问我是否认识夏中和。
我表示从来没见过,并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他说,这老头刚才问你叫什么名字,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和伍三丁属于那种英雄不问出处地交往,对于彼此的过去,并不了解。
所以,他无法回答。
夏中和有些失望,说有时间带我一起到家做客。
听到这里,我的心有些颤动。
难道,这个老头与我家有过交往吗?
……
子时。
沙家内宅。
池塘边的虫鸣蛙叫声,此起彼伏。
钟霞的房门紧闭,门窗上贴满了各种符咒。
门前有张供桌上,上面摆着瓜果梨桃。
供桌后就是法台,上有各种除妖法器。
什么符咒、佛珠、镇妖铃,木鱼、鸡血、八卦镜等等,一应俱全。
此时的伍三丁,光着脚,赤着身。
头上系着发箍,上面插着鸡毛,脸上抹着鸡血。
手中一把桃木剑,上下翻飞。
口中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今助弟子除妖魔,来日白甲换金身……幺幺,切克闹!煎饼果子来一套。”
‘噗!’
我在一旁,举着除魔幡,装作护法童子。
本来挺庄重的,却被他这‘煎饼果子’硬生生笑破功。
“你有意见?”
我的失态,引来了伍三丁的白眼。
“没,只是觉得此情此景,您老好有一比。”
“噢!比从何来?”
“癞蛤蟆睡青蛙,长得丑,你玩得花。”
“滚!”
他一边骂我,一边偷偷看向远处的假山。
沙景等人现在就躲在后面。
我说本来就是嘛!
你玩的也太杂了,佛珠和符咒居然摆在一起,到底算哪一派的。
还有,法坛都摆上了,您老就不能受累穿件法袍。
头上插着根鸡毛是什么意思,要送鸡毛信?
他白了我一眼说,你懂个屁,这叫混搭。
集佛、道、巫三派合一,威力大增,一般妖魔吓都吓死了,还敢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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