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有个火盆,里面全是灰烬,想来那些书全已被焚毁。
我不知道是谁干的,姥爷,还是老孙爷。
正当我以为这里已经没什么,转身要走时,忽然看到东南角的一块墙砖,一段幼时的记忆闪现在脑海中。
那是多年前的深夜,我半夜惊醒,发现姥爷不在。
找来找去,发现书房门的门开着,迷迷糊糊走了进去。
那时,姥爷就蹲在这个角落,手里正摸着一块铜片发愣,直到听见我的叫声才反应过来,然后就把我轰了出来。
记得当时我很恼火,一口咬定他把好吃的藏起来了,叫嚷着要他交出来。
原本以为他会很生气,却没想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如果哪天我死了,你再来拿这东西,说不准能保命。
当时那铜片上的花纹,似乎就是鱼头模样。
我恍然大悟,难怪做梦时老觉得那鱼头人的模样在哪里见过。
就是那铜片。
心之所动,急忙在角落里寻找,最终在那块墙砖后面发现一个铜匣子,上面有一个怪状钥匙孔。
铜匣子镶得十分紧密,取不出来。
鼓捣了半天一无所获,我不由得急躁起来,一拳打了上去。
‘咣!’
这拳上去铜匣子纹丝不动,却把手臂震得生疼,下意识揉搓了一下。
就在这时,猛然发现右手手腕上出现了一道奇怪的紫色纹理,向上一撸袖子,顿时吓了一大跳。
只见,一个又像鱼头,又像长矛的紫色纹理从手腕一直延伸到手肘。
那模样居然和姥爷的雷击纹一模一样。
这玩意儿怎么会跑到我的身上?
还记得当时在灵堂,姥爷掐住了我的手腕,然后……
难道,是那个时候转移过来的。
如果是那样的话,这就绝对不是雷击纹。
如果不是雷击纹,又是什么呢?
衣钵!
这难道也是姥爷传我的衣钵?
大约十几秒后,纹理渐渐消失。
我尝试再次打了一下铜匣子,那纹理又出现了。
接连试了几次,我明白过来,鱼头纹理只有打在铜匣子上才会显现。
毫无疑问,鱼头纹身的出现,是受了铜匣子的感应。
姥爷家我已经搜了个遍,没有铜匣子的钥匙。
老孙爷!
我猛然想起,今天早晨他说过姥爷给我留了东西。
莫非,就是铜匣子的钥匙。
大约十点钟的时候,我来到村口。
远远看到老孙爷家的门口停着一辆公车,车顶上蓝白灯不住地闪烁着。
原本我以为没那么容易潜进去,不想走到近处一看,原来唱得一出空城计。
车里根本没人。
纵身一跃,翻过院墙,径直向老孙爷居住的厨房走去。
在距离门口约有七八步的时候,一股熟悉的酸臭味涌到鼻子里。
这时,脑子里忽然闪过白天箱子缝里的眼睛。
难道那东西还在?
我心中一紧,顺手从地上捡起板块转头,蹑手蹑脚地来到窗户外面,向里偷看。
借着朦胧的月光,隐隐看到屋里有一个女人的影子。
黑夜里看不清模样,只能看到她穿着一袭白衣,披着长长的头发,一直垂到腰间。
这背影似乎有些眼熟,是谁呢?
正当我在疑惑是谁的时候,忽然,她猛地转过头来。
一双没有瞳孔的白眼,死死地看向我。
这眼睛,和白天箱子里的眼睛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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