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往玉青时的手里塞了个精致的小点心,说:“这金丝红豆卷虽说会做的人不少,可唯独皇后娘娘宫中的人做得最好,你今日要是不好好尝尝,回头等你再想吃的时候,可就不一定能吃得着了。”
玉青时捏着个小巧的红豆卷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是努力在定北侯深深的目光中挤出一个笑。
贵妃显然是故意的。
她明知道定北侯不喜她跟宣于渊的事儿,却当着定北侯的面就呛上了。
这明摆着是不打算给定北侯留面子的意思啊……
玉青时被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见该引的话头都引得差不多了,索性就埋头把自己当成了透明人,捏着手里的点心有一下没一下地啃。
贵妃见了眼里笑意渐深,挑衅似的朝着定北侯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往玉青时的手边放了一盏刚沏的花茶。
正当玉青时感觉定北侯的眼神快要把自己溺死时,门外终于响起了传话的声音。
太子来了。
全程都勉强绷着镇定的皇后有些坐不住了,踌躇着看了皇上一眼,轻声说:“皇上,太子非是长辈,玉姑娘在此会不会不太方便?要不让她先去后头的屏风后暂避一下?”
在场的男子唯皇上和定北侯。
可这二人一人是亲爹,一人是君王。
不管是从年岁上论还是从辈分上说,都是玉青时的长辈,见了也就见了,不打紧。
可太子不一样。
玉青时一个未婚的小姑娘,若是往日有长辈陪同见了也就见了,可不久前才出了那样的事儿,要是贸然与太子相见,说出去多少有些不好听。
皇后自认这话算是思虑周全,无可挑剔。
可谁知皇上听了后却只是摇头。
皇上抬起手做了个摆手的动作,不紧不慢地说:“换作外人的确是不便相见,可这马上就是一家了,倒是也不必避讳。”
皇后闻声狠狠怔住。
贵妃眼底迸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紧张。
定北侯更是暗暗攥紧了掌心。
就连埋头啃点心的玉青时都被这话惊得起了满背的汗毛。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皇上终于说出了皇后最不想听到的那句话。
“定北侯,把你闺女嫁入皇家给朕当儿媳,你觉得可好?”
天子圣人,字字千金。
绝不轻许诺,也绝不会说无稽之言。
皇上虽是用了征询的口吻,可这话一出口,在场的所有人就都知道这事儿已然是定了。
任谁说不都不行。
被问到的定北侯用力捏紧拳头又缓缓松开,在贵妃和皇后各有意不同的紧张中极力勾唇露出个笑,起身说:“陛下金口玉言,微臣怎会说不好?”
“只是……”
“陛下膝下龙子众多,不知陛下有意为小女许嫁的皇子是?”
见定北侯有意揣着明白装糊涂,皇上意味不明地勾唇浅笑,指尖在椅子扶手上轻轻地敲了三下,看着一身湿漉漉带着通身狼狈低着头走进来的太子,一字一顿地说:“朕的三皇子。”
“宣于渊。”
不等定北侯答声,皇上就说:“孟芝拟旨。”
被叫到的孟公公当即跪在地上端端正正地握住了毛笔,笔尖之下是一道空白的圣旨。
皇子一眼不错地看着满脸煞白和来不及掩饰震惊和愤怒的太子,无声一嗤,闭上眼说:“皇三子宣于渊,赐封为端,下月初八出宫辟府,赐住端王府。”
“定北侯府嫡长女玉青时,赐婚于端王为端王妃,即日起回府备婚,三个月后入主端王府。”
皇上的话音落下,定北侯和玉青时双双愣在原地忘了反应。
皇后和太子则是完全呆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动作。
唯独贵妃狂喜之下唰的一下站了起来,端端正正地跪下去朗声说:“臣妾代三皇子谢过陛下。”
皇上眼角未动,却像是隔着一层薄薄的眼皮看到了在场众人可能的反应,沉默片刻后眼帘微掀,目光直直地看向甚至都忘了叩首问礼的太子,笑道:“太子,你眼前的可是你未来的三弟妹。”
“见了弟妹和你三弟的岳丈,你不打算出声问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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