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语气强调可以掩饰。
可空气中挥之不去的血腥味是遮不住的。
她站起来随意拍了拍衣摆,轻飘飘地说:“你身上的血腥味儿浓得像是刚刚杀了猪的,只要是个人就能闻出来。”
宣于渊不悦的眯眼看她,不满道:“迟迟姑娘,刚刚杀了猪的是你。”
“我可什么都没干。”
玉青时敷衍十足地挤出个笑,左右看看四周心不在焉地说:“是,都是我干的。”
“你什么都没做。”
宣于渊被敷衍得十分不满弹了弹腿,可刚有动作就疼得默默龇牙,一张俊脸愣生生挤出了些许扭曲。
玉青时听到声响说不出什么滋味地呼出口气,扔下句等着就转身走进了不远处的林子里。
宣于渊抱着腿静静看着她走远,口吻复杂:“居然没扔下我直接走……”
“不大个小丫头,还挺多变……”
宣于渊口中多变的小丫头不多时就拿着根树枝走了出来。
这树枝是玉青时特意选的,看起来有几分拐杖的意思。
她徒手把树枝上多余的细枝去掉,调整了一下长度试了试,把树枝递给还坐在地上的宣于渊。
“起来试试,杵着这个能不能走。”
宣于渊满脸不情愿地接过树枝,撑着地想站起来。
可临到动作时却忘了自己如今真的是个瘸子,脚下吃痛脸朝大地直接就歪了下去。
玉青时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把人堪堪拽着站稳正想说话,就被宣于渊满头满脸的冷汗震得忘了言语。
这人惯会作态。
伤成这样还不忘逞强,也算是个人才。
她抿了抿唇没把手收回来,反而是扶住宣于渊的胳膊,说:“山路不平,你蹦着不好走,我扶着你。”
平心而论,宣于渊是很不想被扶的。
但实际情况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压制着不情愿被玉青时扶着顺着山路往前走。
可大概是前些日子一直装瘸蹦着走的缘故,蹦得竟出人意料的迅速。
玉青时原以为起码要一个时辰才能走到有人烟的地方,最后却没花上一个时辰。
见了人眼前的困境差不多也就是解了。
玉青时扶着宣于渊在道边等了一会儿,顺利搭上个路过进城的牛车,直接奔着县城而去。
赶车的大叔信了宣于渊进山砍柴不小心摔断了腿的说辞,见宣于渊一身的血迹,忍不住说:“其实镇上也有好大夫,你们何必非得赶着去县城?”
“你男人这伤看起来可不轻,万一耽搁了可就是一辈子的事儿。”
玉青时闻声垂泪,摁着眼角说:“正是因为伤得重,我才想着无论如何都要去县城给他治好。”
“否则要是落下点儿病根,家里老的老小的小,还不知往后如何呢。”
大叔听了面露唏嘘,懊恼自己说错了话的同时赶紧道:“我随口说一句你别吃心,他年轻又壮实,仔细治着定能大好的。”
玉青时像模像样地吸了吸鼻子,感激道:“借您吉言。”
大叔生怕自己多说多错不敢再开口,闷不作声地低头赶车。
宣于渊支着伤了的腿默默往玉青时的身边蹭了蹭,见大叔没注意,在呼啸而来的风声中指了指自己,要笑不笑地用口型说:“你男人?”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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