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想起来今天是约定好的打电话时间。我在宿舍楼门口的传达室排了一个小时的队等着打电话。这个时候,来打电话的要么是谈恋爱、和家人诉苦的,要么就是和到处积极联系分配工作的。
好不容易轮到我,拨通了镇上邮局的电话。电话那头,老村长已经等了很久。我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告诉他们刘局长的事。在我和老村长说话的时候,就听见旁边秦岭在一个劲的抢着要和我说话。
“那个刘局长是在哪里工作啊?”老村长问。
“在岭州,在南方”,我回答。
“离咱们陕西很远吗?”
“是的,村长。距离咱们村有3000多公里,在海边的。”我笑着回答。
电话那头老村长沉默了很久,就听见秦岭说了一句:“那么远啊,不要去,千万不要去。他去了我怎么办啊。”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一会,老村长缓缓的说到:“三娃子,我们大伙自从你去警校报道那天起就一直盼着你毕业后能回来咱们县城了,但是没办法,今年咱们省啊不去你们学校招人。外面的世事是啥样的,我们都不太懂,最后要去哪里工作,还是你自己决定吧。但是有几点你要记住,首先就是要安全,咱不去那危险的地方。第二个就是尽量靠咱们家近点,能常回家看看。你刚说的刘局长,我觉得他是个好人,既然人家那么热心对你,看得起咱,你也不要辜负他。只是有一条你记住了,无论最后去了哪里工作,都希望能尽快把秦岭接过去。好了,电话费贵,就不多说了,你再和秦岭说两句吧。”
还没等到我开口,秦岭在电话里扯开大嗓子喊到:“哥,你啥时候回来啊?我和黑狗都很想你啊。冷娃也惦记着你了。。。”
“秦岭,再过几天就回来了。如果工作单位找到了,那么正式报道之前,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了,我可能一直在家里。”
“嗯,那我等你回来,给你做油泼面吃。哥,你可不要忘记你当初上警校前对我说的承诺啊!”
“嗯,嗯,好的,我知道。后面还有很多人排队等着打电话,我先挂了,回头再说。”我心里有些复杂的说到,然后心烦意乱的挂上了电话,走到传达室外面的台阶上坐了下来,突然想起了秦岭和我们的往事。
为了省钱赚生活费,警校的寒暑假我基本都留在学校没有回家,白天在学校附近的书店工作,晚上就回学校宿舍休息,很少回陕西,所以自从上警校后就和秦岭没见过几次面。外面的花花世界混久了,人难免会变,无论你想还是不想,是主动还是被动。
秦岭个性率直,是个典型的关中女娃。皮肤白净,性格豪爽,敢爱敢恨。在我他们村方圆三十里,那是有名的美人。老村长就这么一个女儿,对她疼爱有加,但也管教的很严。无论农活家务活,还是下地里上厨房,样样都要秦岭学会。在老村长的调教和呵护下,秦岭成了一个朴实、单纯、勤劳而又极其美丽的女孩子,是很多人追求的对象。我和秦岭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从穿开裆裤起就一直在一起,直到长大。
懵懂的青春期里,柿子林、麦草垛、玉米地和废弃的窑洞,都成了我们两人独处的天地。那时候什么都不懂,拉个手、亲一下都害怕。也就是在我第一次要走出农村去警校报道前的那个晚上,我们才在窑洞里有了真正意义上的男女之爱。我知道,秦岭是怕我去了大城市不要她了。那个离别前的夜晚,我越是躲避她,她就越是主动要把一切交给我。血气方刚的我,也没有过多的抵抗力,冲动和情感战胜了理智,一切该发生的顺其自然的就都发生了。
这在我和秦岭的人生中都是第一次。我清楚的记得当自己醒来时,秦岭躺在我怀里像个孩子一样腼腆微笑着睡了。月光透过窑洞的破窗映射到秦岭雪白的肌肤上。那一刻,我觉得无论将来在哪里,一定要对秦岭负责,照顾好她一辈子。
初到警校,我基本上每个月会写信回家,一封给老村长,另外一封就给秦岭。秦岭也是经常在村头的大皂角树树下,等着邮递员来送信。她每次收到信后都会给我回信。慢慢的,当我开始从一个自卑怯懦的农村娃渐渐转变成半个城里人的角色的时候,写信的频率就越来越来越少了。再慢慢的,两个月才写一封,直至后来几个月才写一封。这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我遇见了警校文秘系的黄姣姣。
https://xianzhe.cc/book/39631/1075988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