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从地上爬起来,脑袋还有几分恍惚。
直到开门出去,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
这都到午饭点了,她竟然睡了这么久。
想起那几个狼崽子连早饭都没吃,她理了理衣服,往厨房去。
却在屋外头看到几个孩子蹲在水井边上,端着破碗,而沈清仁撩开上衣,正拿着吊桶奋力打水。
嘴里还安抚着几个弟弟,“家里没有野菜根了,咱们先喝点水垫垫肚子,等会哥哥再找找看有没有野菜根。”
“哥,昨天那个女人从厨房里端出来的是肉,她又藏东西了,咱们家的好东西都被她私藏,反而我们饿得只能吃草皮和树皮。”
比沈清仁小两岁的沈清义,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嘀咕道。
地里种的萝卜,容九从不让他们吃,口口声声说是拿去镇上卖,补贴家用。
可到头来,钱没看到,吃的也没了。
他们每次试图藏些吃的,好填饱肚子,每次都会被容九发现,然后就是一顿毒打。
沈清义一说,另外两个小萝卜头也点头,奶声奶气的握住拳头。
“是啊大哥,那厨房肯定还藏着什么好吃的,只是那个坏女人不想给我们吃,她想饿死我们,自己好去改嫁。”
沈清仁闻言,不由得皱眉,看向两个弟弟。
“你们听谁说的?”
“村里的人都这么说,他们说爹回不来了,我们是拖油瓶,只有我们先死了,那女人才能理所应当的带走家里所有的东西改嫁!”
容九在旁边听着,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不得不说,这几个萝卜头看着年纪小,但是挺会分析。
原主的确想摆脱他们几个,打算另谋好出路。
但可不只是改嫁,而是投奔自己的叔叔婶婶,想嫁豪门呢!
沈家老夫妻俩去世后,原主搜刮完了沈家的存钱,去联系远在他乡的叔叔婶婶。
也不知是巧了还是怎么的,果真还让原主给联系到了。
但可不是什么好事,那叔叔婶婶要原主每月寄过去银钱,说是打点她的户籍,再把她接过去,给她安排一个富商做平妻,从此锦衣玉食,做有钱夫人去。
这饼画的很大,原主那个脑子不机灵的,居然还真信了!
结果,原主这钱流水一样撒出去,到死都没等到她叔叔婶婶把她接走,享受什么好日子。
而现在,家里卖粮食的银钱,刚被原主统统寄过去,眼下家里分文没有。
就只剩下四亩地里的萝卜。
那边,沈清仁抿紧唇角,脸色气得发青。
但他还要安抚弟弟,只能平心静气的说,“只要咱们活着,就不会让她的目的得逞,赶紧喝完水,我带你们去挖野菜摘野果子吃。”
“好。”
几个小孩异口同声点头,咕咚咕咚把凉水喝下肚。
看到这一幕,容九站定在原地。
她没有什么悲天悯人的性格,此刻,却感触颇深。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才几岁的孩子被摧残成这样。
没有原主的话,他们至少可以吃饱饭,如今连野菜根都吃不上,饿了只能喝水啃树皮。
一个个瘦骨嶙峋,明明七八岁长得却像五六岁,身上全是皮包骨,没有半点红润。
想起原主最后被沈云之千刀万剐,也不是没道理,真是该!
这样下去,非得饿出病来。
容九思索片刻,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
听到脚步声,沈清仁第一个转头。
看到是她,顿时面带警惕,张开双手把弟弟护在身后。
四个孩子对她警惕心丝毫不减,特别是老大沈清仁。
“都杵在这干什么,到饭点了,你们想吃什么。”容九问道。
几个孩子抿嘴不言语,缩在沈清仁背后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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