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章停下脚步,轻蔑地看了一眼马屁精李林甫,转而瞪着高高在上的李隆基。
就在李隆基感觉不妙的时候,贺知章须发贲张,厉声道:“臣斗胆,李三郎,敢问大唐之天下,是你一人之天下,还是万民之天下?!”
尼玛,果然冲着我来了!
李隆基先是怔了一下,旋即气得浑身哆嗦,四处张望。
碗呢,朕刚喝汤的碗呢,砸死你这个老东西。
李隆基真的气坏了,朕把李林甫竖立在朝堂上,就是让你们泻火的,这还不够嘛?
这个老家伙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下次他也得准备一麻袋的笏板,专打这帮不听话的王八蛋。
朝堂瞬间安静了下来,虽然皇帝亲近的大臣私下里都会直呼皇帝为“三郎”,但也代表亲昵之意,在朝会上也少有这么直呼的。
大唐之天下,是你一人之天下,还是万民之天下,贺知章的质问更是振聋发聩直入人心。
负责文字记录的起居郎和起居舍人也傻眼了,不知道该怎么记录,举着笔杆子变成了木头人。
他们二人分属不同省部,到了月底要把记录汇总核对,然后收档,所以实在不好作假,最终两人的笔最终还是落下来,如实做了记录。
张九龄生怕场面失控增加变数,终于把王炸给扔了出来。
他站起身来,恰好挡住了皇帝和贺知章彼此怒视的目光,朗声道:“臣弹劾卫尉卿杨洄,派人擅闯王屋山阳台宫丹坊禁地,试图窃取圣人的灵丹!”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就连李隆基也一脸错愕,连贺大喷子这茬儿也忘了。
杨洄则是脸色惨白目光惊恐,从队列里出来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完了完了,我要是知道阳台宫炼制的灵丹是给皇帝的,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去盗取啊。
难怪,派出去的人至今都没有回来,原来是出事了。
杨洄的眼泪哗哗流淌下来,哭喊道:“臣一片孝心,只是一时糊涂,圣人开恩啊!”
张九龄瞄了一眼杨洄,向着皇帝解释道:“圣人,朝会之前,奏章和擅闯者的笔供才送至中书省,是以臣来不及向圣人亲禀。”
李隆基脸色阴沉得可怕,你哪里是来不及禀告,分明是故意截留下来,留在朝堂上发难呢。
接过高力士递来的奏章和两份供状,李隆基看完勃然大怒,拍打扶手而起:“放肆,放肆!”
这个杨洄,特么的简直就是个猪脑子,阳台宫禁地也是你能派人去闯的?
这厮还动用了天醒者,你难道不知道司马承祯是何许人也,打谁的脸呢?
那两人竟还想着劫持小仙师,他们真以为小仙师只是一个道童?
快要气疯了的李隆基,正要下令让千牛卫把杨洄给拖出去,但手举在半空还是没落下来。
杨洄和咸宜公主的联姻,事关方方面面的政治考量和利益交换,现在退货肯定来不及了。
杨洄成为他的女婿跑不了了,从重处罚了杨洄,武惠妃和咸宜公主那里都不好交代。
而且今日朝会他一败涂地,要是连杨洄也栽了进去,岂不是让天下人看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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