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捡微微一愣,忍俊不住笑了。
他用象牙筷子点着宋应星,笑骂道:“你这个家伙,怪不得五次入京应试都考不中进士。”
宋应星脸色一僵,讪笑道:“小生失言,请万岁爷赐罪。”
“你何罪之有?跟朕说实话就有罪?那些说假话的和假装不说的,是不是更应该有罪啊?”朱由捡笑道。
魏忠贤、徐光启老脸微烫,也不吭声。
不过,他们也看出这位新帝,今日心情不错,言语之中虽另有所指,但调笑的味道更浓厚一些。
“宋爱卿,你先坐下吃饭,朕答应下来要为你们扫除障碍,就一定不会食言。”
说话间,朱由捡让服侍太监,给魏忠贤等三人斟满酒,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朕觉得此事宜早不宜迟。”
“因为,无论是你魏爱卿,还是那些清流文官,甚至包括那些督师、督抚、总督大人,最近可是在眼巴巴盯着朕呢。
大家都想看看,朕这位新帝,能不能担负起大明的社稷江山,同时呢,也在观望朕会偏向于你魏忠贤呢,还是偏向于那些文官清流。”
“要朕说,朕谁也不偏向,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们都是朕的肱股之臣啊。”
果然是酒桌上好谈事,几杯酒下肚,朱由捡这个草包皇帝以酒遮面,开始掏心窝子了。
他的想法很简单。
他这个当皇帝的,就是要让党争来的更激烈一些,让阉党使劲帮自己捞好处、赚银子,让那些清流文官往死里骂阉党。
只有这样,他这个草包才能悄咪咪的败家。
至于说大明江山社稷、黎明百姓,大明朝有那么多忠臣良将、铁骨诤臣,什么杨镐、刘策、袁崇焕、孙元化、熊文灿、陈新甲,朕一个都不杀就是了。
区区李大眼、张献忠,以及东北山海关外的建奴们,能奈我何!
“魏爱卿,朕有个想法,”朱由捡主意拿定,默默开启自己的‘忽悠术’,“这大学堂筹备起来,缺少一位德高望重、学贯中西的校长,朕想简拔钱谦益为大学堂首任校长。
这样一来呢,文官清流那边,压力会变得小一些。”
“万岁爷,此事万万不可!”
魏忠贤尚在沉吟,结果,徐光启却‘噗通’一声跪下,泣血上陈道:“钱谦益大人平生最为痛恨的,便是圣贤书以外的所有学说,斥之为奇淫技巧之学;
微臣与钱大人同在礼部为左右侍郎,私交也甚为深厚,但彼此之间的轻视,却也是礼部同僚中有目共睹的。
钱大人若主持新筹建的大学堂,必然会将他那一套道统之学贯彻下去,此实为大害也!”
魏忠贤、宋应星二人闻言,也是微微点头,表示同意徐光启的说法。
朱由捡却笑了。
“徐爱卿,朕也是随口一说,这不是想着给你们筹办大学堂扫清障碍嘛。”
朱由捡端起一杯酒,浅饮一口,道:“那你们说说,该如何让文官清流们,在筹办大学堂的事情上少说话、多干事呢?”
然后,他装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还轻叹一口气,又吃了一大口不知名飞禽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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