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奈落来说,确认自己被什么人盯上并不困难,然而是否要向对方挑明这种“被发现”的局面,则是让她稍稍犹豫了那么一瞬间,毕竟这样做的话很可能会引发更为激烈的冲突。
然而在她说出那句话之后,夜色依然沉寂,盯上她的人显然具备跟踪尾随的基本素质,不会被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吓出原形。
“果然不会这么简单吗?”
奈落站在原地,似乎在与对方进行着对峙,可是在紧迫与紧张地气氛酝酿起来的时候,她极为突然地向着一个方向疾奔了出去。
她的身影就像离弦的箭矢一样悚然掩没在夜色之中,借助起伏的地势与建筑,以熹微的星光为掩映,她可以保证自己再也不会直接暴露在对方的视线里。
所以……甩掉了吗?
不,当然没有。
身后的那股气息一直锁定着自己,纵然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大概也难以摆脱鹰隼一般俯视的眼睛。
二十分钟后,奈落在脱离了城市的地方停下,纵然没有摆脱对方,但她也大概知道了点什么……绕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脱身的话,起码她可以明确单方面的避战没有任何意义这一点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在移动速度无法占据优势的前提下,来到这座城市不久的奈落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比“当地人”更具备地形熟识度。
“特意跑到这种荒僻的地方来,真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慌不择路吗?”
“终于肯出来了吗?”
一个身材高大的短发男人出现在了奈落的身后,深陷的眼窝、凸出的颌骨以及刀砍斧凿一般的面部线条,仅仅是望之一眼,那种粗犷而危险的气息就扑面而来了。
至于对方口中所说的慌不择路……那倒是不至于,假使奈落不到这种荒僻的地方来的话,这个敌人又怎么会现身呢。而且她对这个城市具体而微的细节部分称得上是“无知”,所以将一切陌生视作敌人称得上是一种稳健而谨慎的态度……包括“环境”,也是敌人。
在不想引起骚乱这一点上,奈落和对面的人是立场一致的。
“那么按照惯例提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找上我?”奈落开口问道,她的声音不高不低,但在夜色里多半显得有些突兀。
“盯上你的人……这么回答的话肯定不会让人满意吧?不过被人跟踪你似乎并不意外,早有所料吗?”对方说话的时候带着一种不会惊扰环境的低沉感,倒像是职业的夜行生物一样了,“反过来问,外来者,你在这座城市里鬼鬼祟祟的做些什么?”
“喔,你为长老会工作。”奈落心中了然,暗自感叹真不愧是流星街,连公务员都带着这样一种流氓气质。
“大部分时候是的,不过工作之余我也有些类似敲诈、绑架、偷窃、杀人,以及人口买卖这样的‘兴趣’……虽然无论那一项对你而言都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
男人的话不好明确真伪,可能也仅仅是恐吓,但在两人在平静的对话之间已经说明了接下来的冲突无可避免——奈落即不想交代自己究竟在干什么,更不想被眼前的人抓住。
“将极恶的罪业化作等闲的语言,真像是狩猎者一般,然而你这种廉价的从容……老实说真的让人欣赏不起来。你们这种人总喜欢把自己标榜成什么凶猛乃至凶残的‘野兽’,但总的来说……该怎么讲?与猛兽相比,你们的身份更像是藏在下水道里见不得光的老鼠吧?这个不难自我审视到吧?”奈落用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说道。
如果不是自己这边看起来是明显的弱势一方的话,眼前的人绝不会这样大胆的现身,说白了他已经自认绝对会赢了……身高165、年龄17岁、性别女,但凡将这些词串联在一起的形象,被认定是“柔弱”的一方实则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情。
可欺凌弱小、对无力的一方进行施暴的施暴者,绝不会意味着有什么伟力,更谈不上任何伟大,所以对方那种堪称俯视的从容,难以获得任何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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