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步来到秦淮茹的面前,每一步都伴随着吱嘎吱嘎的声音,杂草被压出扁平的脚印。
站在秦淮茹的面前,易传宗看着眼前这个羞答答的女人,他的眼神略微有些恍惚,之前只是感觉这俏寡妇有些娇俏,如今似乎变得更漂亮了一些。
靠近之后才发现,今天的她的身上多了一股雪花膏的清香,这个女人早有准备啊?
对于秦淮茹现在的反应,他有些出乎意料,但是稍微想一下又在意料之中。
是他的错。
当初,他一进院就做好决定,心中想着好好照顾人家,结果听到对面贾张氏的念央儿,他都没有正面对抗这个老妖婆,就打了退堂鼓,后边一直没能支棱起来。
是他对不起哥哥,这才疏忽了嫂嫂的感受,让这个女人疑似自我攻略?
人家遇到了难处,心中抉择千百遍,鼓起莫大的勇气,这才敢过来找他,这不是说明他有能耐了吗?
易传宗轻轻胳膊,观音抬手的姿势,中指轻轻触碰秦淮茹的下巴。
观音抬手,上求佛道,下度众生。
此乃修行之道。
易传宗师承真武荡魔大帝,自然不会求什么佛道,但是,这下度众生,他还是能做到的。
生命的意义就在于,生生不息,轮回往复,连绵不绝。
入手比较柔软,秦淮茹的下巴有点肉肉的,一般下巴上面有肉的女人是比较旺夫的。
只不过贾东旭的命比较奇怪,可能下辈子着急干大事,这一世就提前离开了。
易传宗不想那么早走。
所幸,他不怕。
他的命很硬,一般情况下根本没人能带走。
大拇指缓缓贴合,指肚触碰下巴上面的肌肤,浸着眼泪的皮肤有点水嫩。
易传宗现在反而是不着急了,轻轻捻动了一会儿,泪水已经干涸,本来水嫩光滑的皮肤变得略微粗糙,八级钳工的手能够清晰的摸出那种带着些许细盐的磨砂感。
手中微微用力,秦淮茹配合地抬起了头来,此时她的眼神略微迷离。
易传宗细声说道:“你不是要抱我吗?现在可以抱了。”他刚强的声音变得柔和了很多。
秦淮茹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此时她的心中很是后悔,她不知道当初如果勇敢地暗示一下,是不是新娘就不是娄晓娥,而是变成她?毕竟娄晓娥笨笨的,而她则是情商比较高,指定能抓住这个男人的心。
不至于现在面对那些骚扰孤苦无助。她的那个婆婆刁钻刻薄,最近更是凶煞异常,她还得照顾着小宝宝,家庭生活中充满无尽的烦恼。不用在喜欢的人面前显得如此卑微、鄙贱,她发现的太晚了。
“我喜欢你。”秦淮茹悠悠地开口,眼神似乎有些回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
沉默半晌,她咬了咬牙,她眼神颤动了一下,双眼直直地和易传宗对视,“我现在还干净。”
易传宗瞳孔紧缩了一下,现在吗?
如果是现在的话,他信了。
这一刻的眼神很纯净,他很喜欢。
易传宗缓缓伸出双手扶住秦淮茹的胳膊,温柔地拉到自己的怀里。
……
枯黄的草地上面,易传宗单左臂搂着秦淮茹的腰肢,秦淮茹偎依在他的身侧,脑袋枕着他的肩膀。
两人静静地坐着,周围的草地十分平摊紧实。
易传宗沉默地看着有着裂缝的土坯墙,本以为两人在一起话会很多。
毕竟他前世总要解决生理问题,经常出来玩也能放得开,开心的时候都能聊到让游戏的困难度增加一个档次。
没想到现在正好相反,两人之间的言语异常稀少。
侧首看向秦淮茹的脸蛋,之前的嫣红已经褪去,如今显得白皙了很多。
易传宗伸手朝着怀里掏去,心念一动,他的手里出现了二十块钱,然后轻轻地递了过去。
秦淮茹凄惨地笑了一下,眼神怔怔地看着前面。
易传宗连忙说道:“别多想,我想让你过年吃点好的,给孩子过年做件衣服,顺便出去泡个澡。”
她缓缓摇摇头,随后伸手用力抓着易传宗的大手,一点一点地推开。
站起身,秦淮茹缓步走到木门的位置,头也没回地说道:“将门打开吧,我要出去,钱票我带了,我会洗干净的。”
易传宗有些愣神,也是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钞票,那是两张大黑十的十元钞票。
上面一男一女,两人背靠着白云并肩站在一起,男人戴着毡帽,女人戴着头巾,男人指着远处的山河,女人抱着一大捆麦穗,男女相依为命。
是十元钱没错,还是两张,二十块钱,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
他不是因为付费意识习惯性地拿出来交易,只是感觉现在秦淮茹应该缺少这个东西,毕竟这会儿怎么也是他的女人,他不想让钱成为自己的女人受难为。
现在没有那么多高科技,保家卫国都是靠活人来填。他作为一个男人,还是能为这个女人遮风挡雨的,这个女人只需要管好平日的生活就好了,就像是钞票上面印着的画面一样。
结果,没要。
他是真心想给,那边真心不想要?
这女人图什么?
就为了和他约一场?这不能够。
易传宗心念一动将钱收起来,看着土黄色门前盈盈而立的小女人,他缓缓站起身来走了过去,再次将她楼到怀里。
秦淮茹就这么静静地站着,没有迎合没有反抗。
“今天你找我,难道没有别的事情吗?”
“开门吧,小槐花该饿了。”
秦淮茹的声音分外平静,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易传宗眉梢一挑,这副模样,是准备和他划清界限吗?
穿好衣服就变脸,这个女人这么无情的吗?
要是这样的秦淮茹,他就更感兴趣了!
“听你这么说,我也有点饿了。”
……
还是那片枯黄的草地上面。
只不过,此时只有易传宗一人坐在这里,秦淮茹已经离开了,而他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了。
今天他输了。
他坐在这里那么长时间,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然后就发现现在的秦淮茹有亿点点头不简单。
这个女人今天是来找他对赌的。
要是输了,两人还是原来那样,各人走各人的路,不用什么交集了。
面对他人的胁迫,这个女人冲动了一把,算是了结了自己心愿,后面该怎么活怎么活,可能脏点累点却也没有遗憾了,人总要为生活低头。
结果很明显,这个女人赌赢了。
今天这事儿出发点是有些外因,但这感情也是真的,白送一波也愿意。
秦淮茹这心里面指定想着被接纳,被照顾,被保护,是势利了点。但是这个女人不跟他谈钱,只跟他谈感情,还是纯粹的那种,他就有点招架不住了。
一个女人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他,这种感觉……他这么善良的一个人,他能怎么选?
易传宗手指交叉抄在脑后,然后缓缓地枕在枯黄的草地上,刚才他也是这幅动作,稍微有点冻腿,还好他皮厚。
“人啊,肚子也得吃饱,脑子也得吃饱,肚子吃饱了容易,脑子想吃饱难,怎么我前世就没想着多读点书呢?要不然也能开心不少。要是脑子也吃饱了想干嘛?想死吗?”
一番琢磨,易传宗不是很确定地说道:“我现在好像不需要以前的那些娱乐的东西了,如果给我一部联网的手机,我会干什么?游戏早就玩着无趣了,看个笑话?刷刷小姐姐?”
他感觉自己可能会查一下资料,看看这后面都有什么赚钱的生意能掺和一下,保证一下未来八十年的生活质量,朴素的生活着。
毕竟肚子要是吃不饱,脑子就容易垮台,在这个问题上他就解决的很好,怎么也算是自己女人了,他最起码不会让秦淮茹有什么生活所迫。
“李浩这个家伙很跳啊,这年头还敢玩得这么开,这人品不行真不能当官,要不是李主任,他也不敢这样。”
刚才秦淮茹老实多了,和他交代了不少事情,缺钱和打零工倒是次要的,主要是管记账的李浩,给人克扣工件的数量不说,还敢用以后轧钢厂的职位当做威胁,胁迫一个村子里面出来没什么见识的寡妇,将这女人唬得超过了心里承受极限。
一想到这里,易传宗就皱起了眉头。
第三轧钢厂,他现在也就是小有名气,最多也就是认识几个车间主任。上面各个部门的副主任和主任,他是一点交集都没有。
两万人的大工厂,这上面的领导很多,一些事情也十分复杂。但,这要是上面的领导想开除一个员工,那指定是一项非常容易操作的问题。
就像是房院长开除许大茂,找点正当的由头,直接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根本不用整的太复杂,甚至还能在档案上面留下不少东西。
“敢克扣工件,得找个机会办了他,希望这人跟童寡妇的进展快一点,许大茂得排在第一位。”
“这样的话工厂的事情就得早做准备了,这工作还是得保住,要不然没个生活财政来源,我给钱她也不敢花。”
“年前和宗烈聚会的时候看情况点一点,杨厂长是文涛二伯的连襟,我在厂里上班转过年来就是工厂里面的大师傅了,这杨厂长肯定得走动,这边的人脉也该建一下。”
“不过……文涛会来吗?”
易传宗有些不是很确定,过年这种时候,部队里面不知道好不好请假,一次也就是短短两三个小时,人家指定是回家,还真不一定来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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