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马建设道:“这张圣旨是你从哪里得到的?”
马建设答到:“雅安,在雅安最著名的古玩市场买的,老板是我爸爸的朋友,他不可能骗我。老板说是前一天一个经常在他那里出货的倒斗的汉子,好象是叫何老六什么的,急用钱,四千块钱转给他的。原本是想对外开口五万的,被我看见了,我要喜欢就五千块钱给我。他明着做生意明着挣钱,赚我一千。一来是转手的生意要不挣钱就等于是坏了行里的规矩;二来是这种生意多少担着点风险,挣点给自己压压惊也是应该的。”
我低下头思索了一阵,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抬头望着马建设说到:“那你就没问这个老板,这是什么东西?是什么年代的?”
马建设赶紧答道:“问了问了,老板说了,这是道圣旨的后半截。至于是哪朝哪代的他也不好说。看品相,不是太老的,超不过明代。他对历史也不是很了解。不过他相信那个叫何老六的汉子不会拿假东西骗他,因为倒斗行最忌讳的就是拿假东西蒙骗老主顾。”
我好奇地问马建设:“什么是倒斗?倒斗行又是什么意思啊?怎么听着象是江湖黑话呢?”
“是江湖黑话。倒斗就是盗墓,倒斗行就是盗墓贼。”
“原来如此……”
我低头沉思着: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没有一点点古董行的经验,仅仅只是凭着“我相信你,也就相信你相信他”这两句话,吃亏上当是正常的,不吃亏不上当不交学费,那才不正常呢。
我望着马建设,说到:“或许……还有一种可能……”话都到嘴边了,我突然脑子一激灵:或许还真的有另外一种可能……
我于是赶忙把话锋一转:“或许……还有一种可能……我的知识有限,有很多东西我还没学呢。”
“要不这样,我现在回去拿照相机,多拍些照片,给我的大学导师寄过去,让他帮忙给鉴别一下。那可是国内顶尖的历史学者。”
马建设不无失望的说:“那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于是我又回去拿了照相机过来,给这半张圣旨拍照。拍了全局照,各个部分的细节照。在拍到左下角细节的时候,忽然从照相机的镜头中发现,纸张的颜色变化有点不自然。我移开了照相机,把眼睛凑近了仔细观看,突然发现这里还有两行字。是用比纸的黄色稍微深一点的颜料写的,眼神不好的人根本发现不了。我开始一个字一个字的辨认这两行字,终于全部破解。这是两句诗,可诗的内容却让人摸不着头脑:铜铸炭磨就,观音座下生。
“什么意思?!这两句诗根本不知道是在讲什么意思,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啊!而且用这么隐蔽的手法写在这里到底又想达到什么目的呢?”刹那间产生的疑问使我兴奋莫名,但细细一想却又无可奈何。还是自己的知识储备少啊,毕竟才大学二年级呀。还是把这些问题交给老师吧,江教授肯定有办法的。
我把刚才新的发现和想法告诉了丁志坚和马建设。他俩听了也非常惊讶,同样也是毫无办法。看来我的办法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了。
拍完照,马建设把圣旨收了起来重新放好。三人又聊了聊其他的话题,比如结婚找对象的问题。我和丁志坚都没有对象,家里人也不着急给张罗。马建设就惨了点了:他父亲打算把四川的产业全部卖掉,在今年年底前搬回老家来,叶落了要归根。然后就是给马建设娶媳妇,估计也就是明年初的事情了。我听了好高兴:如果一切顺利,明年年底我就可以当爷爷了!想一想都兴奋!
回到家中。我给爷爷讲了今天在马建设那里的事情。讲到那两句无头脑的诗,爷爷也毫无头绪,只是连连称奇。
我跟爷爷提了给手环拍照的事,爷爷就把手环再次拿出。我从各个方向全方位拍照。
照片不用到外面照相馆去冲洗,家里就有暗房,可以冲洗照片。我上高中时就喜欢摄影,父亲就给我买了照相机,并且建起了暗房。
照片洗好之后,我一共挑了几十张,又写了一封求助的信,详细描述了我遇到的困惑,包括在祁连山里的奇遇、金手环上刻的字、马建设花五千块钱买的那半张圣旨。打电话征得了江教授的同意,同时也请江教授对这一切都保密,因为我毕竟还是个学生,不想太招摇,江教授也欣然答应了。第二天一早,我把那些照片连同那份求助信一起发了挂号信。
漫长的八月,我一直在等江教授的回信或是电话,可一直都没有等来。丁志坚一如既往的杀牛宰羊,马建设也回了四川,帮助父亲变卖在四川的产业。眼看着离开学返京的日子近了,还没有江教授那边来的消息,我也就寄希望于回学校之后了。
车票是提前就买好了的,这天一早,我收拾好了行囊,径直来到火车站的候车大厅,准备排队检票,进站登车。
这时,突然看见马建设的爷爷气喘吁吁地向我跑过来。待到我面前,站定,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断断续续说:“师傅说……说……先别走……十万……十万火急……回……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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