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三跨想看看旁边的那位兄弟是谁,就转过头去看。还没有看清楚对方的脸,就听得连长的方向一声闷响,赶紧再回头一看:连长不见了!
黄三跨这一惊,非同小可,腿肚子一哆嗦,差点坐倒在地上,幸亏十指牢牢地抠着石头,才不至于跌倒。
连长莫非真的是被勾魂的小鬼给抓走了?那现在怎么办?等着小鬼再来抓自己吗?还是和小鬼拼个你死我活?
黄三跨把心一横:不管那么多了,先往东边挪一挪,找个避风的地方缓一缓再说。真要是有小鬼来了,就跟他拼了,反正怎么着都是一死。
想到这里,黄三跨心里反而不害怕了,定了定神,继续紧趴在石壁上,把身体的重量都压在胸前的石头上,一点一点往左边挪动。
忽然,胸口下的山石发出一声闷响,重重地晃了一下,猛地往上升起,面前赫然现出一个黑洞!失去支撑的身体瞬间就跌入黑洞!
好在跌落的不深,也就半人深,下面还有沙子,软软的,也不疼。再抬头看看洞口,早已关闭,眼前只是漆黑一片,连空气都是黑的!
黄三跨趴在地上,伸出双手摸索着,四周空空如也。向前爬了几步,伸手再摸。突然摸到一个硬东西,再一捏,还有点软,凭手感判断,应该是皮靴!
皮靴猛地往后一抽,黑暗中传来一声惊恐万分的吼叫:“什么东西?是人是鬼?”
黄三跨一听,是连长的声音,大喜过望,连忙喊到:“长官,是我,黄三跨!”
还没等连长回答,又听见身后洞口处一声闷响,急忙回头看时,只见一个一人多高、两尺多宽的洞口,一个人影翻滚着跌落下来。还没有来得及眨眼,洞口那一点点昏暗的光线就又消失了。
连长这时反应过来了,不是什么鬼怪,都是人,是自己的兵;这里也不是阴曹地府,是一个山洞。至于怎么掉进山洞的,就搞不清楚了,现在也顾不上去弄清楚这个问题了。于是就朝着洞口的方向问道:“是马二尕子吗?”
惊恐万分的马二尕子听见是连长的声音,才把那颗已经跳到嗓子眼的心又放回了肚子里。马上回答到:“是我,长官,是二尕子。”
连长长吁了一口气,命令到:“都坐在原地不要动。”说罢,从身上掏出了一盒洋火,划着一根。
借着洋火的光,四下里打量一番,才发现这里根本就不是山洞,只能算是个山缝。左右宽不过四尺,高不见顶,身后是刚才掉进来的洞口,被石头堵死了。至于这洞口是怎么打开的,又是怎么关上的,谁都弄不明白。脚下还算平整,向前是一个下坡。前面黑洞洞的,也看不出有多深。
洋火烧尽了,四周又恢复了黑暗。
三人在黑暗中聚拢到一起,坐在地上。连长开口说道:“先在这里摸黑吃点干粮、喝点水,缓一缓,一会儿往前面走走,看看有什么。”
马二尕子是个老兵油子,但是天生胆小。听连长说还要往里面走,有点害怕,哆哆嗦嗦地说道:“还…还…还要往里走?这鬼地方想想都瘆得慌。还是想办法怎么出去吧。”
连长呸了一声:“呸!出去个屁!一个师的弟兄进山,找的就是这个地方,可算是让老子给找着了。”
黄三跨好奇地问:“找什么呀?用一个师的人?”
连长说:“听说这是马**亲自下的命令,说是要找一笔宝藏。谁要是找到了,汇报给马**,不但官升三级,还要在西宁赏一座大宅子。可谁要是找到了不汇报,或者是私藏的,哪怕只藏一块大洋,全家老小通通杀头!”
稍一停顿,连长又得意地说道:“老子这回怎么着也得弄个团长当当!大宅子就不要了,换成大洋,全部给弟兄们分了,也不枉弟兄们跟我一场。不过老子倒是要先搞清楚这里到底有没有宝藏。”
马二尕子和黄三跨一听可以分大洋,都连声说好。
吃饱喝足,连长让马二尕子解下绑腿带子裹在枪管上点着。这绑腿带子可是马家军的绝密装备:全部都是用香油泡透的布条,每根都是宽两寸长一丈。平时虽说沾染灰尘脏了点,但关键时刻能救命!眼下这脏兮兮的绑腿带子就变成了可以长时间燃烧的火把!
马二尕子胆小不敢走在前面,就打着火把紧跟在连长身后,黄三跨走在最后面,三个人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
缝隙很长,三人走了很久,渐渐觉得头痛,好像是被烟熏得头痛,但又不太象。身上的枪也感觉越来越重,直到有上百斤,简直要把人压垮!
走在最后面的黄三跨好像想到了什么,赶忙喊住前面的两人:“长官,马大哥,你俩停一停。”
二人转身,不解地问:“怎么了?”
黄三跨反问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枪越来越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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