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的一声,王浩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月光透过窗户最上方那唯一的一块透明玻璃射进来,把屋子照的好亮。王浩做噩梦了,他梦见好像是在学校操场上,又好像是在村里的打谷场上,自己跑得很快,真的是超级快,跑着跑着,脚不着地了,飞了起来,自己想着停下来,可怎么都办不到,正着急,就见前面有一面镜子,镜子里有一只狗,一双黑眼圈儿,这不是大姑家的黑子吗?王浩感觉脚站在地上了,伸手刚要摸黑子的头,“汪汪!”那条狗一下不见了,一头道黑影冲着王浩就扑了过来……王浩头上还在冒着冷汗,没从梦境中缓过劲儿来。
睡不着,干脆摸过一本书来看,书也看不进去,王浩失眠了。
被昨天的场面震撼,受刺激了?王浩自问那倒不至于。老早就听人说过一句话:“人比人,气死人。”规劝人不可攀比找不自在。他也曾经暗地里与周围人比过,比什么比,早没了那份比的心思!有的只是多年攒起来的那份自信和强大的上进心。
是聊天时大家口中多次提到的——主角变换,剧本却不变的一件事,搅乱了王浩的心思了。
“某某某又搞了一个,挺漂亮的。”“谁谁谁和谁谁谁断了,家里反对,闹得不可开交。”“你小子不会也想着换一个吧!”“谁谁谁人家挺好的,某某某新换的这个不咋样!”……
上学回来换个未婚妻,很是流行。王浩对身边这种现象持一种淡然态度,时过境迁,能合则合,分了也就分了,把俩人硬扯一块儿也不见得能弄出个好来,不用去找这找那找一大堆理由。
见的多了,逐渐麻木,再听到有人谈论,也就不再放到心上。王浩总觉得这事和自己也不沾边儿,后来知道王芳也是幼年丧父,初中毕业分数够重点学校录取了,因家里穷而辍学,心里就不自觉地产生了亲切感,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他和王芳满打满算没说过几句话,可那漂亮的小辫儿却从没从王浩心里抹去过。
这次被触动,是因为上周星期天在家,母亲提了一句:“人家女方提了,说两个孩子老大不小了,村里一般大的姑娘都早结婚了,有的都有小孩了!二的回来了问问,看他什么想法?”家里母亲做主,自己也从没提过不同意见,现在却要专门问自己想法,难道女方多心了?得抽空回家一趟,别让后院着火。王浩躺在床上琢磨着……
家里翻盖了一面儿耳房,王浩以校为家,家里翻盖房子,他一砖一瓦都没碰过,盖房子时回去过一趟,母亲心疼儿子,不让他沾边儿,王浩当天就回学校了。家里特地托表小叔从城里买了一张新床,请村里木匠做了一个带穿衣镜的衣柜,将家里原有的一个橱柜、两把椅子刮去面上尘污,刷上了新油漆,宣告新房准备完成。
转眼临近年关,请媒人,过彩礼,看日子,家里边紧张的准备着……王浩倒像个没事人似的,在学校上着他的语文课,专心准备年终统考。
结婚日子定在了农历十一月初八。农历十一月初六,王浩请假回到西坡接王芳到镇里登记。
到了三峰,开了单位介绍信,学校领导祝贺之余很是重视,特地委派工会马老师陪同王浩、王芳到镇里登记。马老师老有经验,提前联系了镇上民政所,联系了村里照相的在家等着。先是照相,马老师在王浩他们后面拽着红布背景,“咔嚓”照完,等照片洗出来一看,王芳忍不住笑了——结婚照上,右上角露着马老师几根手指尖儿,最上边若隐若现的仿佛把马老师衣领也给照进去了。
怕花冤枉钱,也担心镇里负责登记的等着不耐烦,去了再找不见人,于是决定不再重照,三人来到民政所登记。
进民政所前,王浩心里还是有点儿小忐忑的——自己离法定结婚年龄还差好几个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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