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不过我相信我一定会好起来的,我这辈子不可能就这样活着!我之前差点死掉,我不能这样,我不能这样……”余洁反复念叨着。
“你放过他也是放过你自己,放过自己也是放过他,你才能从这里面走出来。”董依依开导她,尽管这样的劝说在她看来是那么的无力。
“我放过了他但是我没有放过自己,我只是想到了你,于是我到这来租房子,就是想挨着你近一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看你以前推荐给我的书了。”余洁说,她止住了眼泪。
“从今以后,我不再为任何人哭了!”她继续补充道。
“哎!”董依依叹了一口气,走到桌子前,看了一下放在桌上的书——《百年孤独》。
“你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我说。你今天就去我那吧,我给你炖点东西补一补!”董依依准备给她收拾东西。
“我,我不去了,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余洁低着头,两个大拇指互相搓着……
“这是两千块钱,你拿着补补身体,这才是你的本钱,其它的以后再说!”董依依从随手背的小包里掏出钱来放在桌上,准备离开。
“不,不,我不要!……”余洁立刻从床上弹起来,她不知所措。
“你不要,以后就别再联系我了!你好好照顾自己!”董依依强忍着眼泪,故作镇静地走出余洁租来的那间小屋。
转眼一年过去,余洁再也没有给董依依打过电话或者发过一条信息。董依依也忙着工作和筹备婚礼的事,“董依依,你快来一趟!”打电话来的正是后来院系合并后调过来的新院长,姓肖。
董依依还以为自己工作没做好,“肖院长,有什么事可以先告知一下吗?”
“你不用紧张,是好事!之前你带的一个班里是不是有一个叫余洁的?”肖院长问道,语气中带着一种自豪。
“是的,怎么了?”董依依以为余洁又做出什么让她惊掉下巴的事情了,她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
“听说她好像要搞个校园招聘,还要给我们院捐款!但是她附加的一个条件是你要在场!”肖院长说。
这个余洁!要做什么做便是了,何必搞那么大架势!不过话说回来,现在毕业生找工作正是关键时期,她的到来既可以解决一部分毕业生的就业问题,也可以给学弟学妹们树立信心,虽然有些高调,但是总归也是好事。
“你放心肖院长,我来和余洁对接,等我把时间、地点和具体的活动方案等细节定好以后再联系您!”
“那就好!那就好!”肖院长很放心的挂断电话。隔着电话,董依依仿佛都能看到他那双笑眯眯的眼睛,恐怕他现在走路都会哼着小曲了吧!
肖院长的确是哼着小曲的:他哼着小曲穿上熨烫得笔挺的西装;哼着小曲打领带;哼着小曲梳理他的头发,尽管他的头顶已经一览无余,他还是用两只手从额头往后脑勺摸索几下,然后走出办公室。
自他上任以来,这是一件多么光荣的事,听说余洁捐赠的金额比较大,好像是500万。“要是个个学生都能像她那样有出息的话……”肖院长出了学院大门,直接向校长室走去,他要亲自去汇报这个好消息。亲自去汇报,那是必须的!
余洁在人生困顿的时候来找董依依,但是她想到如果仅凭打工维持以后的生计,这样苟且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于是她便回到了老家。余洁本身就是少数民族。老家的年轻男女都外出打工了,村里只剩下老和孩子,他们很少到外面市场上买衣服,穿的都是蜡染衣服。
这种传统的技艺快要失传,她觉得非常可惜,如果能够将它们与现代流行元素相结合,可能会以换发新的生机也说不定。而且自己至少吃饭没问题,甚至还可以为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而做点什么。
说干就干,余洁利用打工挣的钱,在农信社贷了50万全部都投入进去。她没有市场运营的经验,但是她知道现在的市场已经不是以往推销的老套路了,她需要通过文案来进行宣传。所以她创办微信公众号,买了一个单反相机,就地取材,先把她们服饰、当地的人文通过文图结合的形式宣传出去;还和当地几个热爱蜡染的年轻人制作微电影,技术手法虽然稚嫩,但是内容具有地域特色,情感真实,也受到大家的欢迎,为产品前期宣传和后期销路积攒了不少流量。
后来余洁就和几个年轻人注册了一家公司,专门运作与传统蜡染有关的产品:服饰、配件等。一年下来公司运营很好,她们累积的资产超过1亿,成为当地的纳税大户,余洁也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女企业家。
“余洁~~!不论你在现实当中有多大的成就,但是在我的眼里,我最开心的事就是看到你无比地珍视自己并且成为了那个独一无二的你!”
“……”余洁没有说一句话,董依依在听筒里那头听到了她哽咽的声音。
“是爱让让我活了过来!”余洁一字一字地说。
此刻余洁已经是她的老师了,谁说谁一定是谁的老师?
董依依已经一年没有见到余洁了,当初她那对人的憎恨和对自己厌恶的模样还印在她的脑海里。虽然现在她们还没有见面,但是之前余洁的那副模样早已荡然无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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