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依依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反复梦到同样的梦?这个梦预示什么?是好的还是坏的?这么多年以来,她第一次有些不安。
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它真的就是这样的吗?它和我们的意识有什么关系?和“我”这个主体有什么关系?是世界创造我们,还是我们的意识在创造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呈现的只是我们想看到的世界,还是我们的意识缔造出来的?如果这个世界并非它所呈现的那样,那又它又是如何被缔造出来的呢?
“我”、梦以及这个世界之间有什么关系,三者是如何链接起来的?“物由心造”这一命题正确的边界在哪里?这一系列的问题,在董依依的脑海里如浪涛一般一波接一波地向她袭来。
这个时候语言已经无法跟上思考的速度了。确切地说,语言也无法准确地描述心境。在董依依看来,那些能用语言准确表达自己的人是了不起的。探索思想的过程是快乐的,可也是一种煎熬,尤其是无法获知你想要的答案的时候。
董依依打开电脑,她想借助度娘给自己一些提示。度娘对“梦到坟山”给出的解释是:“坟山表示和过去或者过去的自己告别,预示着重生”或者“象征内心长期隐藏的感受、体会。”度娘还有其他向坏的方面的解释。只凡事都有两面性,也可以有多个维度,只是董依依更愿意选者正向的解释去相信,这也许就是磁场力吧!
可眼下董依依不得不面对现实——那就是她要帮助父亲脱困。父亲的房企破产,父亲个人也负债累累,这个问题可能不仅仅是个道德问题。传统意义上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有人怀疑过它?父亲是诚实而不幸的,这与个人品格无关。父亲也没有故意逃避债务的行为,可债务却像一座重重的大山,压得他喘不了一口气。不,不是作为人,能不能喘气的问题,而是他此生能不能翻身重新来过的问题。
难道商人一次的失败就应该把他钉在不讲信用、不讲道义的耻辱柱上吗?如果这个问题不仅仅是道德问题,而是从经济或者法律的角度看待,债权人作为利益相关者也应该是承担风险的一方。如果是经济或者法律问题,一定就有解决的方案,只不过这个方案需要一个博弈的过程。
董依依需要甄珍的帮助,她要借助甄珍所学到的法律知识去策划出一个好的债务方案。所以,她决心把父亲遇到的现实危机向甄珍和盘托出,寻求解决之道。
“你父亲的这种情况,我建议还是尽快的向法院申请破产重整吧!现在到是有个叫预重整的制度,但不是很成熟。我们可以先争取和一些大债权人谈判,只要弹出一个框架协议,而且争取到大的债权人出具认可重整草案的承诺的话,可以把这个重整草案提交给法院,借助法院的协调力量,去说服那些反对的少数债权人。制定重整计划草案进行表决,只要通过就ok了!”甄珍说。
“那这样的时间大概要多长时间?”
“当然是时间耗费越短越好,这样成本低,也能争取最佳时机。时间!就是最大的成本,尤其是房企,是最耗不起的,早日进入破产程序的保护,就能停止计息,也就能提前止损一天,这也是这样制度设计的好处。而且你父亲的责任问题也可以解套了!否则这辈子都要背负债务!”
“我明白了,我请我爸过来一趟吧!”
董依依和甄珍商定后,整整两个星期她俩都泡在图书馆翻阅书籍、制定谈判方案并拟写重整草案提纲。尤其还要先制定一个融资和原股东债权劣后说服方案,不过融资和说服工作还是要交给董依依的父亲。后面也会有专业的重整管理人团队介入。她们所能做的是个送人上马的活。
可就是这样送人上马的问题,对于没有实战经验的学生来说也是不容易的。更何况还要亲自陪着父亲去谈判。
三个月下来董依依和甄珍明显瘦了一圈。董依依瘦得更明显一些,因为有好些事情她不能老麻烦甄珍,尤其是她考试时间又极为宝贵的情况下。但是甄珍并没有一句怨言,这一点让董依依尤为感动,这种情谊恐怕只有学生时代才有吧,没有功利的成份,纯粹是友谊!
小果壳看着董依依和甄珍每天进进出出、忙这忙那,不觉羡慕起来。“扪心自问,尽管读到了研究生,可是并不清楚自己的人生目标是什么?不像她俩自己想要什么非常清楚。”
小果壳现在既不想谈恋爱,也不想拥有漂亮衣服,对好吃的也不感兴趣,也不想要去旅游,还有室友们为什么给自己取名——小果壳?她也不喜欢这个绰号。她对自己的定义是“天生无欲派”!
她是什么时候把自己打造成这样的?小果壳最近一直琢磨这个问题。好像大家突然之间都承受了什么东西,而她仍然涛声依旧。可是心思却没以前那么单纯了。长大可真不好啊!
小果壳的父亲是个公务员,母亲则是个家庭主妇。从小没吃过什么苦,只是父亲对她要求严格,学习要求她争第一。所以她是在父亲高压下才努力学习的。每次她考得好父亲就会高兴一番,有时会喝点小酒,如果学业不好就会大发雷霆,好像这个世界也了无生趣似的。所以小果壳唯一在乎的是父亲高兴不高兴吧!小果壳终于发现了一个她在乎的东西。
“可是……现在学习又为了什么?自己已经不再需要让父亲高兴了,读上研究生父亲似乎已经让他这个老牌大学生满足了。自己到底要不要找个男朋友,以后结个婚?像普通人那样?不!不不!算了,我累了,先睡个回笼觉吧!”小果壳钻进被窝。
“小果壳,起来啦,都到下午吃饭的时间啦,你怎么还在睡觉啊!”董依依一回来就拽着被子在她耳边扇风。
“嗯……!几点了,我怎么睡到这个时候呢!我今天是怎么啦”小果壳揉着眼睛,努力想睁开!
“我带你去出去玩好不好?”董依依说。
“去哪啊!不去?不去——!”小果壳连连摆手。
“我最近太忙了,都忽略你了!我在诗社认识的一位学长,他问我要不要一起去他的老师家,是个中文系的教授。我们换换心情吧!最近大家都太累,太忙了!”
小果壳一听是个大教授,还中文系的,和小果壳八杆子挨不着边,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麻烦必要稍上我,我可是个闲人!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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