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阶梯更加陡峭,体力不支的人就扶着阶梯旁边的灌木大口喘气休息,夏炆周奉连超了几个人。
现在阶梯更加陡峭,站在第一个台阶上,第四个台阶陡的不弯腰手就可以扶到了,他开始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提了一下那一团发丝似的真气,疲惫消除一点。
夏炆手扶着树杈看到上面台阶一个人,居然是那个神情倨傲和他们一起来观里的田东,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一个看着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也能跑到他的前面。
周奉在二三丈的距离紧紧的跟着他,脸上轻松的表情却早已荡然无存,两人也不再说话,全凭一口刚勇之气才不至于停下打道回府。
阶梯已经几乎直上直下了,夏炆吃不住休息的时候往下看过,下面只能看到不远处的周奉,再远就是雾蒙蒙的一片,也不知道现在爬了多高,灌木已经消失,代替的是一棵棵低矮的松树。
田东夏炆周奉几乎紧紧的咬着上行,随着阶梯上爬不动的人越来越稀少,三人也开始保持行动一致,一个人休息跟着都休息,有人继续两人跟着都继续,这个时候一旦掉队,单独一个人很容易就会丧失前行的信心。
随着时间的过去,三人很久都没超过人,也没见过有人追赶上来,虽然浓雾让人什么也看不到,他们上面应该没几个人了。
云雾浓密的成了小水滴,让他们头发眉毛石头顺着脸颊流下来,冰凉的流到冒热汗的身上,身上也是雾气腾腾。
山风变得更加猛烈,刮在湿透的身上如同刀割一般,虽然不感觉冷,但也难受的死去活来,他无意的上下瞅了眼周奉田东,两人都冻的打哆嗦。
这不是夏炆第一次感觉奇怪了,自己明明能感受到寒意,也从来没冻的打哆嗦,这在流浪那段时间都很明显,难道我身体比他们精悍的多?但看到周奉发达的肌肉和强壮的身体,感觉又不像。
过了中午饭点饥肠辘辘,这个时候再累也不敢休息了,一旦停下恐怕就想抱着树木永远留在这里直到冻僵跌落下去,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这个时候也没有回头路可走。
夏炆心里不停的默念着给自己打气:“我要回家,我要回家”,这个缥缈的信念在这个时候是唯一支撑他的理由。
那一点真气再提也起不了作用了,堵在督脉没打通的粘连之处,与平时小心翼翼的打通不同,他一旦强行提真气就感觉经脉剧痛。
突然上面惊呼传来,一个人影从上面坠下,三人赶紧抓住路边的树干不动,这个少年砸在阶梯上,缓冲了下紧紧抓住上面的田东,夏炆拉着树干死命咬牙托着田东,而周奉则紧紧托着夏炆,谁也不敢松手,幸好这人离他们不远,又落在台阶上缓冲了一下,不然四人就可能全部完蛋。
这下几乎耗尽了几人全部力气,夏炆甚至有一种跳下去就解脱的想法,他心里一惊,赶紧嘴里念叨着我要回家,强行在脑海里思念父母哥哥妹妹的模样,这才压下心中的魔念。
掉下这人也赶紧抓住路边树干,喘了口气道:“对不住……各位”。周奉愤怒的也产生想把这人拉下来扔下去的念头,憋红了脸强行忍住,人到力竭穷极的时候总会产生各种古怪的想法,就像心底另外有人在教唆他们干一些平时不会做或者不敢做的事,一旦压不住这类念头,就会走到岔路。
掉下来的这人也是意志坚定之辈,喘息片刻就动身继续上行,有人带头三人也毫不示弱,爬向上方。阶梯渐渐成不规则的形状,破碎的也越来越多。终于爬过最后一块破碎的石条后,阶梯消失了。
前面已经没有阶梯了,只有狰狞的白色山石犬牙交错,上面还隐没在雾中看不到山顶,前途渺茫,筋疲力尽,大家绝望的情绪突然又冒了出来。
就在大家几乎压制不住魔念的时候,上面突然隐隐约约传来一丝丝琴声和道歌声,随着山风缥缥缈缈。如同福音仙乐,如同久旱甘霖,从耳中淌入经脉,化作细细涓流直达丹田。
夏炆顿时感觉杂念一扫而空,精神一振,那丝真气又突破了一处粘连,只差一点堵塞就能回到丹田,失去的力量好像又回到自己身上。
永远看不到终点的努力才是最令人绝望的,能听到山顶的声音就带来了希望,四个人相互打气,相互飙劲,剔除心中不断冒出的魔念杂念,奋起最后的勇气,朝着山顶的声音爬去,仿佛这琴声道歌像一条绳索拉动他们一样,第一个少年终于爬上了山顶。
他没有走开,而是稍歇片刻,伸手一个个拉人,夏炆终于也爬上了山顶,山风突然停滞,阳光明媚,云收雾散,他来不及欣赏美景,三个人奋力把周奉拉起来后,四人终于支撑不住,倒在细软的草地上。
https://xianzhe.cc/book/38764/10427494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