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之后,凌曜和邵平抵达了惠州。按之前和阮从皓约定的,他们一路上除了淡水补给都不做停留,他们一路上贴着海岸线行走,按这些海盗亡命逃窜的规律,在没有吃喝的时候,通常都会打劫沿岸的渔村或者商船。在阮从皓的追缴之下,汪海也没能往东逃,只能往南。于是凌曜选择在惠州堵,防止他们逃往大琉球岛。
凌曜跟惠州大营打过招呼之后,惠州大营的官兵也怕海盗祸害自己防线内的百姓,于是也出动了数艘战舰日夜巡逻,而凌曜则带着舰队守在大琉球岛的北部沿岸附近。
一路被阮从皓追着打的洪奚和汪海逃到了惠州附近,这一路上两人第一次逃得那么辛苦。从清江抢来的粮食有一半被赖川带走,而他们自己带着的,有一些留在了盘洋岛,剩下的分别装在几艘中型的商船上。可这一路被追击,阮从皓先后击沉了他们五艘船只,有三艘正是装粮的商船,结果粮食也跟着沉入大海。十多天之后,他们已经要弹尽粮绝了,只能冒险的靠近大陆,找岸边的渔村去抢粮。
汪海最擅长的就是伪装,这次,他让手下的海盗装成了出海打渔的渔民,因碰到风浪,只能暂时在渔村岸边躲避风雨。入夜,他和洪奚便率众洗劫了这个小渔村。等到第二日惠州大营的官兵接到消息,他们早已逃之夭夭。
惠州和大琉球岛中间是一段儿狭长的海峡,汪海正欲带着洪奚和弟兄们想要穿过大琉球岛北端往东跑,却在海面上发现了梧州水师的舰队。两人怒骂了一阵儿,只能继续折头往南跑。水师舰队的瞭哨发现有十几艘渔船原本朝着自己而来却突然齐刷刷的掉转船头往南走了,立刻把消息报给了中军船。中军船上的凌曜一听便猜出一定是洪奚他们,于是便给阮从皓传信,自己带队往南追过去了。
阮从皓追了这十几日,舰队略微疲惫了。正好凌曜的鸽信到,见到他们接手了,于是让舰队在惠州好好的补给修整一天。他仔细的研究了一番行程,过了这狭长的海峡,就该到尾江了。于是给凌曜传信,让他靠海峡西边沿大陆海岸追,而自己靠海峡东边追,两支舰队犹如拉开了一张网,争取在出海峡的尾江给他们合围。
这一日舰队靠港补给,邵平照例去问问附近的渔民村民最近是否有船队出入。没想到这次居然那么巧,渔民说半天前刚好有十四五艘船只来补充淡水购买食物,之后便又往南走了。这可真是个好消息,舰队立刻朝着南边全速前进。半天过去了,沿途大大小小的江河入海口多了起来,这是要进入尾江流域了。突然先锋船上的瞭哨发现远处出现了一支十多艘船只的船队,旗语告知了中军船之后,舰队便朝着前方赶了过去。
那支船队正是洪奚和汪海的队伍,他们也发现了身后的舰队。但是汪海在这片海洋的东边和南边纵横了一二十年了,他对尾江更是熟悉,只见他不慌不忙的指着前方的一条小河的入海口对舵手说道,“进去!”随即十多艘船只跟在他身后朝着那条小河驶了进去。这是尾江的一条支流,平日里就是中小型的渔船和商船能通行,河底都是沉积的泥沙,福船战舰这样的大型船只进不去的。不一会儿,他们船只的身影便消失在弯弯曲曲的河道里。
先锋船到了小河口,愣住了。水手下了碇试水,便告知中军船追不进去。舰队沿着岸边先停锚,凌曜让邵平带着水手乘驳船到附近找本地的渔民细细询问这片流域里的河道。邵平和水手正找着呢,后面阮从皓的舰队也到了,这一趟追出来近二十天,两人总算是碰头了。阮从皓乘驳船上了中军舰,没见着冷南枫,便笑着说道,“我以为阿枫怎么都会跟来,看来还是你能唬住她。”
“这次把她吓实在了,不能让她再跟了。”凌曜给阮从皓递了杯茶,“她到了清江肯定在帮老朱拾掇清江,不信咱俩打赌?”
“哼,”阮从皓喝了口茶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某些人咋命那么好,我妹子那么个能干人儿就落他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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