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下午,吴虑把整个岛都走完了,依然没见到儿子的踪影,生死未卜。他呆呆的坐在渡口抽着旱烟,冷南枫端了碗水过来,“师傅,您喝水。”瞧着他喝完水,冷南枫才说,“师傅,这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青哥一定还活着,刚才我问到最先登岛的士兵,他们说,在他们上岛之前,倭贼的几艘船已经入海了,他们绑走了一些人,说不定就有青哥。咱们再等等,营里会清点人数的。”
临近太阳落山,阮从皓过来了,“姑父,刚才清点了人数,除了死伤的人,倭贼还掳走了二十多人,这二十多人里,一定有青云。”
吴虑怔怔的看着海面,“只要活着就好……”。
天光暗了下去,血红的太阳一点一点掉进海里,慢慢的消失在海平面上,黑暗跟着降临,渐渐的吞噬掉所有的残血。
回程的船上,冷南枫一直在甲板上站着,海风很冷,但冷南枫这会儿像是完全感觉不到一样。江笠也不敢劝,直到议完了事的凌曜走了出来,看了她一眼,走过去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句:“两个选择,一,你自己进舱里去;二,我抱你进去。”话才说完,冷南枫转身就进舱了。
在家里如坐针毡的阮晴,见到走进院子的一群人里面没有儿子,眼一黑就倒了下去。阮从皓和吴虑连忙把人扶进屋里躺下,一阵手忙脚乱。一直站在院里的冷南枫,抗了一整天,终于抗不住了,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凌曜,刚想对他伸出手,整个人却往前一栽,也倒了。凌曜的注意力就一直没离开冷南枫,她刚往前扑,他一抄手就接住了。
凌曜抱起人才发现,这人整个已经烧得滚烫,于是赶忙把她抱进了屋。一整夜冷南枫时而清醒时而迷糊,期间江笠悄悄的把吴虑给叫了过来,吴虑把了脉写了药方让邵平回营取药。邵平取了药回来,又在厨房盯着熬好了药,端进屋,见凌曜似乎连动都没动一下,就这么一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眼都不眨的瞧着床上的人。
“主子您熬了一天了,要不这里交给我和江笠,您先回营歇着吧。”邵平试着问了问。
“不用。”
“公子的药好了,师傅让您把药给喂了。”邵平把药碗端了过来。
“好!”凌曜起身扶起冷南枫靠在自己肩上,他一手扶着人,一手拿过小勺,示意邵平端近点儿,一勺一勺慢慢的把药喂完,再轻拍冷南枫的背,怕她趟下又翻腾睡不稳,凌曜干脆把人抱在怀里,自己靠在床边也能合眼休息一会儿。
阮从皓和吴虑一直守着阮晴,寅时,人总算醒了,哭声就时断时续的传来。
卯时,多年的应卯习惯让凌曜突然就醒了,头一低正好抵住怀里的冷南枫的额头,感觉似乎没昨天烫人了,他松了口气。刚想把人放下,却又有点不舍,忍不住轻轻的又把人揽回自己的怀里,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在院子里活动筋骨的邵平见凌曜出了屋,马上走了过来:“主子,公子可好些了?”
“嗯,没那么烧了。我先回营,今天爹肯定要商议军情。你和江笠都留下,从皓也留下,要是有啥变化你赶紧来营里寻我。”凌曜说完就回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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