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来到巷子里牵了马,阮从皓和邵平先上了马,一起瞧着凌曜,凌曜一愣,随即明白他俩啥意思。时间紧,也不管了,凌曜翻身上马,一弯腰抓着冷南枫的两只手臂就把人提到身前,低声对她说:“坐好,你路熟,在前边指路。”
冷南枫伸手一指,“嗯。从后门那边走,就能不经过主街。走吧。”凌曜把披风给她围上拉严实,双腿一夹马腹,“驾!”往前冲了出去,阮从皓和邵平紧随其后。
冷南枫指着路,借着淡淡的月光,三骑四乘很快就上了往矿山去的马道。夜晚的风很凉,这一路疾驰,冷南枫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瑟缩着有点发抖。凌曜感觉到了,轻轻伸出手把人往怀里带了一带。冷南枫微微一抬头正对上了他垂下的目光,她便马上转开了头,低头却正好瞧见凌曜的左手手肘被自己咬伤的伤口,血把他灰色袍子的衣袖都染红了一块儿,于是伸手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帕子,给凌曜包住了伤口。凌曜低头瞧了一眼,忍不住嘴角轻轻上扬。
子时,白荻的锦衣卫也填饱肚子,随着周荣的向导,整队朝着铜矿矿山出发。
凌曜一路上寻思,洪奚一定会让白荻带锦衣卫去矿山,那就是对赌,看能不能先锦衣卫一步。如果冷三爷往回赶,一个时辰内就会碰到,可随着时间推移,莫约过了一个多时辰,却依然不见对头有人马的踪影,凌曜的心开始发怵,不由的放慢了速度。冷南枫抬头看了看他,轻声问:“怎么了?”
“停一下。”
见凌曜减速停了下来,邵平和阮从皓也停了下来。
“主子,咋了?”
凌曜把猜想跟他们仨说了一遍,这离矿山越来越近,就得更提防锦衣卫的踪迹。三人合计了一下,决定邵平先行,邵平是斥候出身,十八岁就被凌牧之挑出来做凌曜的近卫,探个军情敌情不在话下。
邵平先走一步,凌曜和阮从皓也没停,只是略微放慢了些速度。过了大半个时辰,邵平折了回来。他奔近之后,急喘了几口气,先看了看冷南枫,再看向凌曜:“主子,锦衣卫应该还没到,但是,矿山……”,“矿山怎么了?”冷南枫见他话说半截,急了。
“矿山,烧了。”
“不可能!”冷南枫唰的跳下马,往前奔了两步,可这两个时辰的骑马,腿都麻了,没奔两步就跪倒在地。凌曜跟着就跃下马背,上前就把人拉了起来,“阿枫!”
冷南枫伸手紧抓着他的胳膊,“不可能,我不信!”
“嘶!”她这一抓正好抓在凌曜胳膊的伤口上,疼得凌曜倒吸了口气,“别急,咱们过去,上马。”
四人立刻朝着矿山飞驰而去。
刚到矿山入口,一阵强烈的烧焦烟味就飘散过来,冷南枫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进入矿山的大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一阵烟灰,整个矿山的屋舍已差不多燃烧殆尽,只剩下部分的余火在继续烧着……
冷南枫跳下马朝着里面跑去,边跑边大叫:“三叔!”
凌曜赶上前去一把拉住她,转头对邵平和阮从皓说:“先看看还有没有人。”邵平立刻拍马上前,绕着矿山仔细查看去了。
冷南枫整个人瘫倒在地,从之前苏醒过来到现在,一直支撑着她还能站着的人,就是冷槐铭,那是她唯一仅剩的亲人。现下这唯一的支柱也倒了,她仿佛一脚掉进了万丈深渊, 胸腔犹如被巨石压住,无法呼吸。她瞬间感觉自己头痛欲裂,呼吸开始困难,她自幼就带有喘疾之症,这会儿更是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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