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中中中。”还没问什么事,牛疯子就忙不迭的应承了下来,又两眼放光地问道,“家里可有鱼?”
“村子靠河,自然缺不了鱼。”话虽这样说着,男人的脸上还是稍稍露出一点失望的神情,显然眼前这个牛神仙邋遢的形象与自己想象中的仙风道骨相差太远。
“鲤鱼?不行,这个时节,鲤鱼刚甩完籽儿,正是最瘦的时候,那就将就着来几条鳙鱼吧。”还没开始走呢,这老疯子就惦记上吃了。
“长生啊,今天老子带你尝尝鲜,听人说,这临河鳙鱼味道鲜美,尤其是糖醋鱼头更是一绝。”
刚走了一半,我就后悔了,临河村离我们仪塘村四十多里地,中间还隔了一座山,在那个出门只能靠腿的年代,这样的路程对一个七岁的孩子来说,确实是一种煎熬。
“小爷,一会吃饭的时候,让你多吃一个鱼头。”看我实在走不动了,牛疯子又以美食诱惑。
就这样三停两歇磨磨蹭蹭的,待赶到临河村的时候,已经是夜幕降临了。
进了村,七拐八拐,在一幢青砖红瓦的大房子前停了下来。
当时,家里能盖起这样房子的,绝对是有钱人。
来的路上,男人几次想开口说下家里发生的怪事,却终究没说成。
每次他一开口,牛疯子不是捂着耳朵疯疯癫癫地撒腿跑开,就是神神叨叨地躲到石头后面抱着脑袋不肯出来。
男人的脸色很难看,虽然他没说,但我知道他肯定是在后悔自己找错了人。
可是,人已经来了,又是自己上门请的,再打发回去,毕竟不太好,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牛疯子不待男人上前开门,便自己闯了进去,径直走到西面的一间厢房里,我急忙跟了上去。
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的男孩正圆睁着双眼躺在炕上,一动不动,似乎是睡着了。
可是,睡着了怎么会睁着眼?
原来,几天前,这人儿子的眼睛突然间失明了,而且眼睛睁着却不省人事,已经看了好多家医院,都说没有毛病,万般无奈之下,才打听到牛疯子,这也是病急乱投医啊。
“嘿嘿……挺好……嘿嘿……挺好……”
牛疯子咧着大嘴围着那孩子转了好几圈,嘴里只叨念着这一句。
“牛神仙,您大慈大悲,救救我家孩子吧!”
那人的老婆这些日子不知流了多少眼泪,两只眼睛红肿的像灯泡,这时候又哭了起来,一直念叨着让牛疯子救救他们的孩子。
“不急……不急……挺好……挺好……再看看……再看看……”
这该死的牛疯子,反反复复就这几个词,仿佛不会说别的。
只见他不慌不忙的又转了几圈,把手一背,溜达着出了屋。
那两口子急忙跟了出去。
男人实在憋不住了:“牛神仙,您这看了半天了,到底有没有办法?”
“弟妹啊,饭准备好了没?”牛疯子不搭理男人,转头对着女人说道,“我想吃鱼。”
咋滴?没干活还想吃饭?这是什么道理。
听到这话,男人的脸一下子耷拉了下来,脸色难看至极:“不行就换人!”
却不料,牛疯子一转头,气势汹汹地对着他骂了起来:“你还好意思说!你这熊玩意做的孽,让孩子来受罪。你好好想想,你最近都干了什么缺德事了?”
男人被牛疯子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彻底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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