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冷冷清清的小花枝巷前,竟有两拨人马分庭抗礼,一时之间剑拔弩张;天子脚下的百姓又最是喜欢瞧热闹,这般喜闻乐见的豪门八卦怎能错过?
不过盏茶功夫,贩夫走卒、平头百姓便将这围的水泄不通。
这厢吴用被蔡崇礼警告一番,正有些不自在;瞧见百姓们聚拢而来,当下又从容起来,只见他双手虚握,捻着羽扇,朝着皇宫大内的方向遥遥拱手:
“小可本是乡村教师,终日教授顽童为乐,本该混沌一生,却不想我家衙内礼贤下士,这才给了小可一席用武之地;这般不拘一格用人之道。”
“全赖我家太尉言传身教。”
“上不负官家抡才大恩,下可慰黎庶拳拳报国之心!”
吴用越说底气越足,忍不住环顾周遭百姓挑拨道:“天下事自有天下人管,路不平自有人踩;蔡大哥这话说的,好似太师便能一手遮天,枉顾人命一般!”
一旁的高衙内喜得眉开眼笑:
这兴之所至招揽的帮闲竟是个言辞犀利的。
自己虽然不惧与人争吵,可高俅发迹之前,高家多是泼皮破落户,他高衙内又是个不学无术的,出口之言多半是市井俚语,粗鄙不堪,哪儿有今日这般痛快?
本衙内要的便是这般颠倒黑白,倒打一耙的人才!
“这人是谁,天寒地冻的,还带着把羽扇?附庸风雅也不用这样。”
“不认识,不过他边上的那个是高衙内,那个高俅的养子。”
“什么!高衙内?~!还不快让你浑家躲起来,别让这拨人臊了皮!”
民众们议论纷纷,竟不约而同的后退几步,这却是让吴用傻了眼,他自持雄辩之才,却没意识到高俅父子在京畿百姓中的名声。
虽说在百姓口中,蔡京一家也没甚好话。
却总比媚上欺下的高俅,欺男霸女的高衙内父子强出许多!
一时间吴用面红耳赤,正当他思索如何破局之时,一架颇为朴素的马车,碾碎风雪缓缓驶来,一道清朗冷峻的男声同时响起:“好个牙尖嘴利的乡村学究。”
马车虽然装扮朴素,但周遭侍卫却各个气息悠长,面容沉肃。
众人不敢怠慢,纷纷让出一条道来,而蔡崇礼却是闻声大喜,连忙上前帮着掀开帘子。
“小郎,您总算是来了!”
有道是上行下效,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下人;蔡烁是蔡京老来子,身边的仆从安排自然远比别人上心;蔡崇礼若是个没眼色的,哪怕他是蔡烁奶兄呢。
也当不了这小时的书童,大时的长随!
早在高俅到来之时,他便暗中吩咐家丁回府禀告。
“嗯!”蔡烁扶着蔡崇礼的手慢慢下了马车,悠悠站定,目光扫过在场的百姓,最后逐渐定格在那表情惊愕的高衙内脸上,似笑非笑的盯着高衙内看了一会儿。
下一刻,剑眉倒竖,眼神倏然落在吴用脸上。
“我父承蒙官家天恩,赏罚百官、抚育百姓数十年不敢懈怠,每日里宵衣旰食,唯恐有负圣恩!你一个落第秀才,又能懂什么经济仕途?会什么治国安邦?!”
蔡烁迈步上前,身姿挺拔,气势迫人,一身气度看的旁人啧啧称叹。
“这不是太师府上的小公子么?他不是当街强抢民女被雷劈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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