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步和谈后,黄克瓒开始撤兵,只留大同巡抚高第率宣大军驻留定兴,与白河相隔二十里,避免混元教的理论向军中渗透。
而他率主力部队南下天津,做出攻拔静海打通山东漕运接应毕自严的战略姿态。
他也清楚,现在他麾下的大军虽有十万,可已经打不动混元教了。
他清楚这个事情,不见得其他人清楚;其他人纵然清楚,也有可能会装糊涂来逼着作战。
好在天启待在军营里不上朝,一切官职调动没有天启批示是无法生效的,其他人想要从黄克瓒手里抢夺兵权也是无用。除非黄克瓒受不了朝野参弹、抨击而主动辞官,否则就无人能夺走兵权。
黄克瓒做出进攻静海的姿态以牵制守军,才有一支运输队提心吊胆从静海边上的运河南下,去给驻屯青县、沧州的毕自严运去救命的军粮、军饷。至于七万勤王军原计划需要列装的铠甲、器械,依旧无从补给。
只要毕自严部得不到充足的器械补充,那依旧是乌合之众。
这批钱粮到位,毕自严所部粮饷问题缓解后,黄克瓒、桂王算是松一口气。
这意味混元教谈判的诚意是真的,诚意就在面前,也不需要官军割让什么,人家想要的自己会带兵去取。
如何和谈各事先后做好做到位,那集结在天津一带的官军就剩下一个目标:山东徐鸿儒。
解决徐鸿儒,既能解决腹心侧翼的安全问题,还能疏通内陆运河。
不管是皇帝迁都南京,还是继续死磕混元教,都算有了缓冲、浪一把的余地。
因而天下瞩目的天津战场,反而在河阳之战后陷入平缓,战争烈度急速降低,双方保持了极大克制。
这种情况自然有许多人不满,黄克瓒也不能面面俱到。
他有‘管不到’的疏忽地方,比如驻守霸州的新任天津兵备正使魏光绪突然发兵急袭雄县,没有通知黄克瓒,更没有和友军商议,效仿原兵备来斯行旧策,半夜行军急趋雄县。
若拔掉雄县这个突出部的钉子,官军自会取得局部优势,反而会使静海的周奉吉成为一支孤军。
他敢动,周七就敢打。
魏光绪独自进军发动袭击,大朱天庭哪怕上一战损兵折将,这一战于情于理还是要支援的。
自魏光绪发动夜袭时,雄县与霸州之间就被阴云笼罩。
月黑风高,正适合袭杀。
魏光绪以前任来斯行之子来燕禧为将,来燕禧统兵才能卓越,率两千人为前驱,进入伏击圈犹自不知。
披麻戴孝的来燕禧,似乎已不在意此战成败,只想打破黄克瓒的怠战,只想用这一战的胜利鼓舞各部战意。
天空阴云中大朱天庭降下的十万天官天兵与曹时聘所部水神绞杀在一起,始终无法驱散、突破,无法给于来燕禧或魏光绪警醒提示,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七千余精锐渐行渐远,深入混元教构筑的伏击圈中。
“哗!”
当夜空划出第一道雷霆时,曹时聘敛众退守,手中战戟电光闪烁指着当面天官:“天心、天命皆在我家主公,尔又何必垂死挣扎?改换门庭同立新天岂不美哉!”
“贰臣贼子休逞口舌之能,可敢与本侯再战一回?”
“本王为取胜而来,非为杀戮,暂且饶你性命!”
曹时聘呵呵笑着退入云层中不再阻拦,领兵的天官扫视战场,见雨水淅淅沥沥落下,不由长叹一声:“撤吧。”
再不撤,等到那位打的兴起,一道天雷劈到云层里尽兴助战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雨水落下时,周七就阔步而行,两侧身披重铠的熊力士人立而起,左前爪套着铁拳套,右前爪绑着链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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