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终究还是得要脸的,李世民只能悻悻然放弃这白手起家的好法子。
富甲一方的财富眼睁睁看它溜走,心痛得无法呼吸。
好在这也只是抛砖引玉,真正的话题在后头。
“魏徵、杨师道、马周、崔仁师等人,轮番劝谏,朕头都大了。虽然朕亦想泰山封禅,却也知道,你的用意不止如此。”
封禅泰山,代表着帝王成就了一番了不起的功绩,可以告慰上天了。
无论是孩童或是帝王,谁不愿意得到最高的荣誉,听到最动听的赞美呢?
柴令武应道:“陛下自登基以来,虽有巡幸之事,却时日不久、动静不大,魑魅魍魉隐匿甚深。陛下武能上马治军,文能下马安邦,若不给他们一点机会,只怕会潜匿到子孙时爆发。”
李世民的人品如何且不说,文治武功确实算在整个历史中都是拔尖的,他坐镇长安城,周边自然起不了大波澜。
这也是无数家族用滚滚人头总结出现的教训。
九成宫,阿史那结社尔挟持阿史那贺罗鹘,以四十余人星夜犯驾,为折冲都尉孙武开所败,逃至渭水被捕,斩首。
阿史那贺罗鹘本应处死,念其父突利可汗阿史那什钵苾对大唐有功,只是流徙岭南。
因为此案,长安、岐州两地,人头滚滚,因此丧生逾千,发配为奴、流徙边疆者过万。
就这,还得感谢天恩浩荡了,李世民若是放开手宰割,至少得弄死万人。
连头号喷子魏徵都没劝谏,其他人更是噤若寒蝉了。
冤吗?
单独一两个人出现在九成宫,神仙也无法掌控;
四十余人,在这个相对守土观念强、人员流动性不足的时代,是一股很醒目的力量,你要说没人为他们提供便利,猪都能笑出声。
就连岐州衙门,都差点遭了池鱼之殃,幸亏刺史是被第四次罢相、左迁到岐州的宋国公萧瑀,在皇帝面前微有薄面,才解了此厄。
李世民不动,一些势力自然更不敢动。
但是,矛盾一如大禹治水,堵不如疏,不拿出点勇气做事,将一如后世的地上悬河,越垒越高,谁也不知道啥时候就成灾了。
“吐蕃向大唐称臣,以大论噶尔·东赞次子噶尔·钦陵赞卓为质子,本是你鸿胪寺分内之事,为何要托张阿难带口信给朕,坚决不赞同他在国子监入读后进入质子宿卫?”
李世民大惑不解。
柴令武居长安之远,自不可能与噶尔氏有什么过节,断然不会有私心杂念。
只能说,柴令武对这个噶尔氏,太过于重视了。
“噶尔氏一门三杰,噶尔·东赞善协调、谋划,长子噶尔·赞悉若多布精擅内政,次子噶尔·钦陵赞卓则是天生将才啊!”
“据银生州乌蛮传回的消息,噶尔·钦陵赞卓年幼时对战阵就有一些独特的见解,臣估计,待他绽放光芒时,纵然不及陛下,亦相距不远。”
“如此将才,若不能为大唐所用,对大唐卫府体系了解越多,日后的威胁越大。”
银生州的长史茶,这时候可以勉强用来解释一波。
如果大唐是弱国,自当无所不用其极,保证让噶尔·钦陵赞卓竖着进长安、横着回吐蕃。
但是,眼下有大唐是天下霸主,自然得拿出相应的气度,好歹得保证质子的安全吧。
所以,唯有让噶尔·钦陵赞卓游离在宿卫之外,让他不得觑卫府虚实,才是最合适的做法。
“臣说噶尔·钦陵赞卓有将才,恐怕陛下会觉得是在红口白牙的瞎说。据闻勋国公义子颇多,何不让其义子一试噶尔·钦陵赞卓的锋芒?”
李世民指了指柴令武,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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